刺眼的血淋漓的浸润在齐小腿的雪地里,从雪窝子里头一路跟了出来,看得久了,眼前模糊不清,那点点鲜红,像是不知什么时候,印进了记忆的落梅。
捏着郑学仕手臂的力道突然增大,肚子里头的小崽子也大闹天宫,肚子仿佛要被生生扯破,好似在被那群狼还是狗的畜生撕咬这内脏。
郑学仕挣扎着抽出胳膊:“你那肚子我早就想问了,到底咋回事儿!是不是里面长了瘤子?”
“放你娘的屁!”从牙根里好不容易挤出来一句,却是有气无力。我站不住了,可环顾四周,这幕天席地,寒风瑟瑟,满目苍茫,哪里是个能生孩子的地方!更不提饥肠辘辘的飞禽走兽不定在哪个雪窝子、树杈子上虎视眈眈,若只有我和郑学仕两人,翻过这山倒是不在话下,偏生这小兔崽子挑这时候来凑趣儿!
但肚子实在是等不及,我拼着最后一刻毅力,当机立断道:“回雪窝子里头去!”
郑学仕一边扶着我一边问:“你到底咋的了?”
进了雪窝子,风小了些,我定定神,抓住郑学仕道:“你去外头等着去!”
“什——什么?”
“上外头去,不许进来!”
说着推了他一把。
他气哼哼地一扯棉衣,嘀咕一句“好心没好报”,钻了出去,却在洞口时不时探头看看,半晌,迟疑地大声道:“你别硬挺着,我听说瘤子会越长越大,挤压胆囊,最后会撑破肚皮的!你到底行不行啊?”
裤子已经退了下来,垫在了屁股底下,四肢百骸暴露在凉飕飕的冰雪中,努力回想大夫之前说的一些注意事项,尤其要保存体力,因此对于郑学仕的叫嚣,也只是在心里骂了一句。
不过片刻,肚子针扎了一般,密集的疼了起来,我的腿几乎撑不住,却还要不时碰一碰那个地方,刚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后来疼痛战胜羞耻,一抹一手的血,混着shi漉漉的粘ye,那股子腥味熏得人头昏脑涨,加之饿得头晕眼花,只觉得下一刻就要与世长辞了。
有大夫的嘱托是一方面,可我毕竟不是专业的,之前也没亲身经历过生孩子这种事儿,此刻也是毫无章法,只能顺从着本能将孩子往下推。顾忌窝外头还有个大活人,疼得狠了也只是轻轻哼哼几声,憋得久了,胸腔一阵窒息,一股甜腥从嗓子眼里涌了出来,侧头流了满脖子、满肩膀的血。
拿手大略糊撸一把,这上面出血下面流血的,真不知道身体里原来有这么多血,流这么多,体重能轻十斤。
耳边模模糊糊传来踩雪的咯吱声,接着是郑学仕一惊一乍的大嗓门子:“我的妈,真撑破了?!”
我根本看不清他,干脆闭眼睛,下腹使了大力气,气喘吁吁缓了会儿,哑着嗓子道:“你进来干什么,出去!”
“都快中午了,我这不是担心,就进来看看,”他蹲下~身子,拍拍我的脸,“你还成不?”
“啊”
有个人在身边,感觉立时不一样,疼也忍不了了,抓过他的手臂就要下嘴。
“你干什么玩意儿!”他大叫一声抽回了胳膊,心有余悸道,“你属狗的啊,还咬人。”
“你他妈的——”话没骂完,只觉得肚子一沉,孩子终于往下走了一截。我振作起来,喉咙干得像掉进了荒漠,大冷的天,出了一身的冷汗,身上控制不住打着寒颤。
斗篷七扭八扭早不知道甩去了哪儿,被郑学仕拎了回来,见上面结了冰碴子,又给扔了回去。他继续往里面爬,边爬边说:“你咋还脱裤子了?”
声音戛然而止,郑学仕猛地一抬头,结结实实撞上了雪壁,登时眼睛都眯缝起来了。他捂着脑袋,又爬了回来,颤巍巍道:“你、你下面全是血”
老子实在看不上他这个熊样,纵是虚弱无力,仍打起Jing神来教训道:“咋咋呼呼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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