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拓跋峰打断道,“此刀只是暂卖,如今我拓跋家时运不济,不得已?才?卖刀解困,但十年后我要原价赎回?此家传之宝。你们若是不愿,买刀之事作罢!”
周扬双眉一挑,道:“拓跋先生莫非戏言?此刀分明是大夏赫连勃勃所铸,你要卖便卖,至于赎回?也可,不过自古没有原价赎回?的道理,每隔一年,价涨一倍!”
“你!小子,便是当铺也没有这?般坐地涨价!你们走吧,此刀不卖!”拓跋峰恼怒不已?,当即握拳而起。
仆固沙眼珠一转,连忙过来劝解:“拓跋老弟,你如今抱病在身,辛夷侄女又是个女子,在这?高昌城需得不好过,你这?身伤病若再不诊治,那拔野古部的贵人可是会……”说着声音低下去,换成了?胡语。
拓跋峰听之,默然无语。
拓跋辛夷察言观色,知道自家老爹默认,便开始与周扬言说卖刀事宜。
就在这?时,一个高个胡服少年大步而至,身后还跟着几位身着华服的武者,为首之人面如冠玉,俊美不凡,只是面带煞气,狭长凤目邪气凛然。
周扬眼神?一缩,心神?剧震!
此人竟是薛阳子的徒弟薛林!
当年扬州长街厮杀周扬重伤欲死?,罪魁祸首正是此人。
他心思急转,面上不动声色,暗道:“此人被我斩断一条胳膊,又被师姐一剑刺胸,竟然没死??”
他悄悄打量着薛林,见其右臂藏在衣袖中,看不清实情。
高个胡服少年径直走到拓跋峰面前,道:“爹,我找到了?愿意高价买我们宝刀的贵人……”
拓跋辛夷道:“大哥,我已?将刀卖了?出去,不必再找他家。”
高个胡服少年大吃一惊,看了?周扬等人几眼,问道:“妹子,他们出价几何?我带来的薛公?子可是愿意出千金。”
拓跋辛夷摇摇头:“尚未说价,正在商谈之中。”
薛林压根没看周扬等人,直勾勾盯着拓跋辛夷,开口说道:“拓跋姑娘,既然价尚未定,便不算成交,薛某也有权竞逐,如此宝刀自然是价高者得!”
五年时间周扬几人身高面貌都有较大变化?,如今又身着胡服胡帽,薛林根本认不出。
拓跋辛夷身为女子,对男子目光甚为敏感,感觉到薛林一双眼睛自上往下打量着自己全身,目光十分不善,恍若被毒蛇盯上,心中对此人恶感顿生,当即冷冷道:
“哼!我们拓跋家向?来言出九鼎,方才?已?同杨公?子商定买刀事宜,买主自然便是杨公?子!”
薛林凤目轻眯,状似对拓跋辛夷的冷言冷语不以为意,转向?周扬说道:“这?位便是杨公?子吧?自古宝物能者居之,高昌城高手如云,几位远道而来就算买得宝刀,恐怕也没命带出去,不若知难而退,将宝刀让与薛某!”
周扬方才?已?经暗中给各位师兄示警,此时七人都暗自戒备。
周扬如今早已?不复当年冲动,按压下满腹杀气,看也不看他,对着拓跋辛夷道:“辛夷姑娘,狗吠扰人,不若你随我去客栈交付?”
拓跋辛夷闻言“噗嗤”笑出声来,她人娇艳若桃李,这?一笑,众人顿觉灿若夏花。
两相对比之下,她对斯文?有礼的杨公?子更有好感。
薛林勃然大怒,手指周扬:“小子!你敢骂我?”
周扬见他竟能忍住不动手,心中很是好奇,当即回?道:“谁认谁是,没见过抢着做狗的!”
众人哄然大笑!
薛林如何忍得,当即出手成爪,朝着周扬抓来!
周扬一躲而过,见他始终藏着右臂,有心试探,喝道:“廖师兄,砍他!”
廖成犹自抱着大夏龙雀,闻言瞬间出刀,刀光漫天而起,刀芒刺人双目,直直劈向?薛林!
“够了?!”
那病恹恹的拓跋峰一拍石凳,长身飞起,也不见他什么动作,人已?窜至廖成和薛林之间,双掌往左右一推,如推泥门般将两人轻巧分开,旋即大手一抓,摄住大夏龙雀,旋身回?到那石凳上。
却突然喘息不停,剧咳起来,长臂伸出,摆摆手道:“言旗,送客!”
薛林脸色一变,似乎想起了?什么,朝着拓跋峰一抱拳,又恶毒地瞪了?周扬几眼,竟带着自己的侍从扬长而去。
“这?人什么时候改了?性子?看不出这?个拓跋峰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哼,不知我全力?一击,能否挡得住?”周扬盯着薛林的背影,暗暗纳闷。
高个胡服少年拓跋言旗看着薛林离去,欲言又止,抱怨道:“爹,妹子,人家要买刀,自然是价高者得,你的病可需得不少银两……”
拓跋峰皱眉低喝:“够了?,拓跋家的人,向?来一言九鼎!”
周扬走上前去,抱拳道:“拓跋前辈,对于爱刀之人来说,以金银论之,未免过于浅陋,宝刀无价,识刀惜刀才?是对宝刀最好的尊重,区区千金何足道哉,如蒙不弃,晚辈愿千金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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