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在他的注视之下才开口，“那你回国做什么？”

    陆骁衍：“猜猜？”

    席迟：“……”

    杨晨要是在这里，就能知道席迟偶尔流露出来的气死人不偿命的性格是从哪里学来的了。

    “到德国后，我边读书边在事务所实习，运气还不错，跟随了位业内大牛，后来研究生毕业，和他合开了事务所，继续攻读博士，今年年初承接了国内的项目，在深思熟虑后，打算在国内开设分部。”

    说的简洁，却把他在国外五年所做的事情，都和席迟说清楚了。

    席迟重点落在最后那句话。

    在国内开设分部，意思就是回国发展是以事务所为重点，而不是她所以为的那样，走仕/途。

    “你……”席迟略微不解的皱皱眉，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那时候年少轻狂，说的气话。”陆骁衍想起那一天，站在他面前的小姑娘眼泪汪汪的，咬着嘴唇一言不发，但拒绝他求和之意却很明显。

    那时候的陆骁衍骄傲的不得了，浑身傲骨，被席迟的话激得浑身长刺，“你提分手的时候，我没有说谎，我很早就已经放弃了那条道路。”

    后来……

    “后来气糊涂了。”

    话说到这里，席迟就已经明白了。

    陆骁衍抬手，指尖轻轻擦拭着席迟眼角的泪水，“我曾无数次想过，你会不会后悔，所以，你后悔吗？”

    后悔吗？

    席迟承认，她后悔过。

    很多时候，她都想着不管不顾，就那样在一起，就算遭受千万人辱骂，她也想和陆骁衍在一起。

    她不怕被骂，但是她不想陆骁衍遭受别人的指指点点，他是她年少时期，唯一的光。

    “哥哥，你知道的。”席迟久违地喊出这个称呼，“我的身份始终会拖累你。”

    私生女。

    这三个字强压在她的头上。

    她可以不理睬，但她不能拖累陆骁衍。

    席迟不畏惧世俗眼光，可她畏惧因为自己伤害到她所在乎之人。

    陆骁衍指尖顿住，“我懂了。”

    他收回手背在身后，没有再说话。

    很久后，他长叹口气，“你又忘了我说过的话。”

    席迟不解。

    陆骁衍揉揉她的头发，就像是哥哥对待妹妹那般，“你是席家的小公主，没人敢对你怎样。”

    闻言，席迟更难过了。

    后面还有一段话，陆骁衍没有说。

    【就算是你哥，他也不敢。】

    【如果你哥真的敢对你不好，你就来找我，我替你教育他，教育多了，自然就怕了。】

    后来她哥跟她说她才知道，陆骁衍挑着礼貌的话对她循循善诱，实际上对她哥就没有礼貌了。

    【兄弟之间，打多了就服了。】

    “行了，别丧着张脸了，我不是怪兽不会吃了你。”陆骁衍道：“做不成情侣，也别忘了最初的兄妹情。”

    他不是怪兽，但回忆是。

    他说做不成情侣，席迟却只想和他做情侣，但……

    思绪如同电波般闪烁，难过与笑颜的转变不过就在一瞬间，她笑靥如花地应下，“好。”

    席迟很了解自己，她之前之所以杜绝接收关于陆骁衍的一切消息，就是怕知道后不顾一切的奔向她。

    可是现如今他回国了，又是这样的身份，往后的接触只会多不会少，关于他的消息只要撕开一个口子，她就无法杜绝其他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