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必须是华贵的，雍容的，文静的，典雅的，细腻的。”

    一个巴掌打在了子衿的脸上，“说得很好，可是我野蛮，豪迈，放旷，狡黠，神秘，根本不是你所谓的公主。”

    挨了一个巴掌，子衿并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看来你非常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改变一下。”

    “我做的是我自己，为什么要改变，难道这样不好吗？”

    “作为普通人人来说好。可作为公主来说。不好。”

    “那你是喜欢普通人的我，还是作为公主的我。”

    “如果可以选择，我愿意选择真实的你。”

    话音渐低，幽幽竟在抽泣。“为了你，我要改变，一定会的。”

    看着她微红的双眼，子衿忽然感到自己的无力。想要上前，又想到了彼此的立场，最后，感情战胜了理智。走了过去，抚摸着她，如缎如锦的头发。

    幽幽安静了下来。看着这时的她，子衿愣住了“我相信你，你就是公主。”

    “为什么？明明你说不相信，我这个野蛮公主的。”

    “因为透过野蛮，我看到了你的另一面。而那一面才是你的真实。”

    “真实？”幽幽叹了口气，“真实的自我吗？连我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自己。”

    “或许rou眼看到的，不是真实。真实，只有心才能看到。”

    他们对视着，一个匈奴公主，一个大汉将军，两个敌对的人。此刻心，竟贴在一起。其实他们的心早就贴在一起了。早在遇见蒙恬的时候。

    “我嫁给你吧。”

    突如其来的话，让子衿感到意外。他设想过几十种开始谈话的方式，可当听到这句话时，一切都被粉碎了。包括Jing神，包括思路。一片混沌，一片模糊。

    见他那痴痴的模样，幽幽笑了，笑得倾国倾城，笑得千娇百媚，笑得沉鱼落雁，笑得顽石点头。也就在那一刻，子衿清醒了过来，可他宁可自己一直混沌，因为清醒，就必须做出判断。

    判断的结果，总是理性占据上风。“你，是开玩笑吧。一定是的。”他刻意装出了痴痴呆呆的模样，想给幽幽一个台阶。

    可，幽幽没有走这个台阶。她动也不动，站在那里，“我没有开玩笑。我爱你，我嫁给你，要做你的新娘，要将自己的一切交给你。”

    匈奴人是马背上的民族，豪迈，爽朗，敢作敢为。这都是子衿欣赏的。可今天，他却被这一切吓倒了。吓得口不能言，目不能动。手颤抖着，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惊惧。

    “为什么不回答，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不爱我，难道你在地低说的一切都是假的，难道……”

    幽幽说不下去，语调已经哽咽。

    他们还是互视着，这时，幽幽在子衿眼力看到了一滴泪珠。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放弃。”幽幽心泪具伤。

    “我是大汉将军，你是匈奴公主，我们注定命运相悖，永远不能在一起。”

    “我愿意放弃，放弃我的公主爵位，与你一同归隐山林。”

    “归隐？”

    这两个字，子衿从未想过，自己十五岁从军，旨在报效国家，建功立业。至今已逾十年，好不容易成为了副将，受到了卫青赏识。眼看青云直上，得偿夙愿，难道就要放弃。

    “可以选一个折衷的法子吗？今天的一切，难以舍弃。”

    “你不舍功名利禄。”幽幽显得伤心，“难道这一切，就这么重要。”

    “你没有受过苦，你不知道受苦的感觉，我自幼没有父母，被李广将军带大。在他那里，我才明白了什么叫忠君爱国，什么叫做尊严。我要想所有人证明我存在的价值。”

    “若是要你，在功名与我之间做出选择，你选择哪一个？”

    “可以鱼与熊掌兼得吗？”

    “不能。”

    他迟疑了，子衿真的迟疑了。就在他迟疑得那一霎那，幽幽脸色忽变，她跳上马背，再没有回头，径直向远方走去。。

    ［正文:第十章   懵懂］

    沙场征战，尸骸遍野。独自回到大营的子衿，并没有受到卫青的责罚，可他却丝毫不开心。

    头一次，他动了卸甲归田的想法，而留给自己想法的人，又去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