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李陵一愣，但他马上反应过来，“难道是那天的话，你误解什么了吗？你以为我是在威胁你？别傻了。”

    “你以为我要怎么样？”

    “不是辞官吧。你可千万别丢下我。”说着，拉住了他。

    “我不会辞官的，辞了官，我怎么出关。”

    “那你是……”

    “进去就知道了。”

    ［正文:第十三章   疑惑］

    刀光凛，杀气飘。大将军府果然名不虚传，来往众人俱是各方武官，盘查严厉。子衿算是卫青弟子，这才得意一路畅通无阻，直入内堂。

    内外竟有这么大的差别。如果说外面是杀气腾腾，富有男子气概，沙场豪迈。内厅就是暖玉温香，柔情蜜意，充满了女性温柔。卫青的夫人是平阳公主，想来这是她布置的。

    子衿没有见到卫青，也没有见到平阳公主，只见到了霍去病。

    “你好久没来了。”

    “沙场征战，自然不比在长安。我才回来几天，马上就要走了。”

    “又有什么战事？”

    “匈奴虽然吃亏，但不会善罢甘休，边疆需要有人守卫。我愿意永驻大漠，为皇上，为大汉安定一方。”

    “黄沙漫漫，生死茫茫，你不怕……”

    “怕，就不当兵了。沙场征战，马革裹尸，这是军人最后的归宿。你说过，你要从军，而从军就是一条不归路。从军，是要勇气的，勇于放弃，放弃一切。”

    “我不怕死。”

    “可放弃的东西，或许比生命更贵重。”

    “还有比命更重的？”霍去病一脸迷惑。

    “是啊，我以前听到东方先生这么说时，也是这样的表情。”子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

    霍去病比子衿小，他们两个的关系，介于师徒介于朋友。霍去病最大的愿望就是沙场征战，所以经常听卫青他讲授兵法武艺。可现在卫青太忙，这一切就大多由子衿代劳。

    将军府中有许多的柳树，柳絮飘落，白白的，像下雪。飘到了头上，手上，脸上，嘴上。身子一抖，簌簌的落下。论剑谈道已经好一会儿。可卫青还没来。霍去病说，他和公主都被皇帝找去了。

    “一起进宫，难道还有什么事吗？”子衿没有多想，“反正不关自己的事，东西已经理好，只要和他们辞别，就立即上路。然后……”

    握着腰间的佩剑，这是李广当年送给自己的，他说让自己用来奋勇杀敌。但别让他看见这把剑完好无缺。“看来我要让你失望了，谁叫我竟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他苦笑着，这时看到了门外停着的轿子。

    “回来了，子衿，”霍去病来到了他身旁。

    “我看到了。”说着就要走。却被霍去病抓住手腕，“一定要走吗？”

    微微一笑。

    见到子衿在府里，卫青还好，平阳公主乐得就像只看到蜜的老鼠。“子衿参见大将军，公主。”说着他就要跪下。

    “无需多礼。”平阳公主扶起了他。“大家很快就是一家人了，还这么客气干什么。”

    “一家人！”子衿一头雾水。“公主，此言何意？请赎子衿驽钝，不明其意。”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我们刚刚入宫，以你的才智会猜不到吗？”卫青还是一如严肃。

    “可是，我真的不明白。”子衿不想再讨论这些，只想快些与他们辞行。可话未开口，平阳公主就问起了自己的情况。虽然自己的所有情况例如年纪，家事等他们都一清二楚，可这次问的更加细。细到让人发指，让人头皮发麻。

    “公主。”子衿终于忍耐不住，“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进了一趟宫，变化这么大。”

    平阳公主较卫青年长，可看起来要比卫青年轻好多。尤其是笑起来，更是丰姿摇曳，梨花带雨，一阵清脆的笑，头微微后仰，手在子衿头上一弹。“以后，你要叫我姑妈了。”

    “姑妈！”又是一个惊天的玩笑。他已说不出话来了，眼睛直直的看着周围的众人，竟手足无措起来。多年以来，自己曾经无数次面对死亡，可竟从未有过这么不知所措。

    卫青见他这般神色，也觉得滑稽，“龙凤楼已经在赶制你的新衣，说下午就送来。而后，你就和我进宫面圣。这几天，有太多的事情要做。还要去拜见诸多王爷。实在不是件简单的事。当年我去拜会的时候，闹了好些笑话。多亏公主，我才能下来台。”

    “你还说呢？这么多礼节都不明白。还好子衿从小跟在李将军身边，这一切要比你熟悉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