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在审讯的时候，警方谈话都是富有技巧的。比如心理暗示和逻辑引导。”

    胡蝶了然地点点头，然后灌了一大口纯牛nai。

    纯牛nai入喉的时候带着一点滑腻，像是一条无害的小水蛇慢悠悠地溜了下去。

    女警察一直盯着胡蝶的一举一动，直到胡蝶将面包牛nai吃完，她才一本正经地问道：“你还饿不饿？我们这边管饱。”

    “不用了。”胡蝶打了一个饱嗝：“现在需要对我审讯么？”

    女警察摇摇头，神情透着一丝郑重：“事实上，在你睡着的时候，我们已经对你做过记忆检测和心理分析。你的记忆库非常混乱，逻辑严重错误，因果链条断裂不分。”

    “啊？”胡蝶顿时露出一脸懵逼，表示自己完全听不懂。

    “意思就是，按照我们警方的技术分析，你这个人的记忆库和心理都不正常。”

    胡蝶这才了然地点点头，笑道：“其实我一直觉得有点记忆模糊。比如昨天做的事，我今天就忘记了。哦，对了，现在是晚上几点钟？具体日期呢？麻烦你告知一声？”

    “今天是2121年2月14日，现在不是晚上，是早晨。五点钟左右。”女警察伸手指了指墙上的挂钟，笑道：“这个钟表一直走不准，需要维修，但是我们警局最近很忙。一直没有来得及找人来维修。”

    第四百八十二章漫长的一天（11）

    2121年2月14日……胡蝶使劲地想来想去，依旧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这间审讯室位于警察局大楼的内部，四周没有窗户，面积也是并不如何宽敞，整体看起来给人一种压抑沉闷的感觉，尤其是头顶一盏白炽灯，散发出柔弱无力的灯光。

    女警察就坐在胡蝶对面，倒是没有男警察的那种虎视眈眈，她看起来富有亲和力，五官长得十分标致，笑容妥帖友好，一看就很容易勾起胡蝶心中的好感。

    “如此说来，今天是情人节？”胡蝶主动切入一个话题。

    “是的，昨天晚上林云在自己的豪宅公寓里被人杀死。”

    胡蝶皱了皱秀眉，隐约带着几分畏惧：“我记得这件事。林云以前……也追求过我。但是我有点害怕，一直没有接受他的示好。后来他又追了别的女人。”

    “林云的死因有点复杂，按照警方的技术分析，他应该是磕过药的。不排除他磕完药之后跟女人发生亲密的性接触，然后被女人趁机割断手腕上的静脉。”

    “他流了很多血，我今天早上看到热搜新闻，看到那张图片，浴缸里血流成河。”

    女警察蓦地眼神一闪，然后迅速掩饰过去，笑道：“你能不能给我描述一下，昨天晚上你是怎么样跟林云约会的？”

    胡蝶懒洋洋地倚靠在椅子上，仔细思索一番，勉为其难地笑道：“这件事最奇怪的地方就是，我昨天晚上明明是下了班之后直接回家的，我一回到家，倒头就睡。之后发生的事我没有任何印象。至于林云……我能说，我已经半个月没有跟他说过半句话了？”

    女警察犹疑地点点头，笑道：“那看来是你的记忆库被人篡改了。”

    “哦？”

    女警察不欲多谈，便独自起身离开，临走之前，她将面包吃完的盘子和空杯子顺便一道拿走了，并没有放在桌子上。

    看着空荡荡的桌面，胡蝶愈发觉得有点压抑。

    不知等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行走，将世间最严谨的秩序隐藏在幕后，不会被任何人瞧见端倪。

    大概不小心窥到真相的人，会像于倩一样，被它们以最快的速度重置吧？

    那个女警察终于来了，胡蝶暗暗松了口气，天知道她一个人待在狭窄逼仄的审讯室里，实在是太无聊，太枯燥，太乏味，太无趣了！

    这次女警察脸上没有带着那种标志性的亲和力笑容，她神色严肃地盯着胡蝶：“你要不要再做一次记忆库的测试？”

    胡蝶不知道如何回应，只能态度冷淡地点点头：“好吧！”

    却不料，胡蝶正要站起身来，审讯室门口陡然间响起一个诡异的笑声：“你们不要白费心力给她做什么记忆库测试！她早就应该重置了！”

    胡蝶顿时吃了一惊，下意识地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女警察。

    女警察一扫之前的宽和亲切，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呆板僵滞，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镇在原地一样，丝毫不能反抗或者逃走。

    “快逃！快逃！”胡蝶再次在脑海中听到那个熟悉的古怪的声音。

    她立即夺门而逃，幸好审讯室门外并没有埋伏着什么凶险的敌人，有的只是一张张警察局的办公桌和零零散散几个正在打电话办公的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