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弦一夜没睡,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大雪逐渐停息,都凌晨五点了,室外冷得可怕,她只披了一条毯子来到了空旷的庭院。
厉至尧早起时在三楼看到了庭院里堆雪人的夜弦,她没穿多少衣服,蹲在皑皑白雪中滚雪球。
她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塑料桶,扣在雪人的头上当帽子,又折断了几根枝桠当雪人的手,厉至尧站在阳台上,能清楚地看到少女呼出的热气和冻红的双手。
她的右手渗出了血,染红了绷带看得格外清楚。
堆完了一个雪人,她又在堆第二个雪人,没有人去阻止她,因为在这个点,佣人都不会想来这种地方。
也不知道忙活了多久,夜弦完成了第二个雪人,她将昨晚编好的花环戴在了雪人的头上,随后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冻红的手指还在撕花瓣,粉白色的蔷薇被撕得七零八落,夜弦坐在庭院外的长椅上低声呢喃,“妈咪,我该怎么做呢?我好想逃跑啊,每一次打不过也好,被人欺负了也好,我都能逃跑的,可是这次我觉得我跑不掉…………我做了好多错事,明明谁都不想伤害,可是到最后…………”
说着说着她又哭了起来,消瘦的肩头颤得厉害,失真的哭声叫着自己的母亲,“妈咪…………我要怎么办啊…………”
她哭了好久,当阳光洒进庭院,照在她的头顶上时,夜弦抬起了头,哭诉过后还是得继续生活,她抬起右手,用没有溢血的手背擦掉了脸上的泪。
只是夜弦转身离开的时候,看到了伫立在走廊上的厉至尧,两个人沉默着对视了片刻,她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伯父早上好。”
也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哭,原本软糯的声音颤地可怜。
“五点就起来堆雪人,不冷吗?”
她穿得很单薄,整具身体都在散发寒意,冻红的脸颊和双手都快麻木了。
“我抗冻,小时候练过。”
这样的回答出乎厉至尧的想象,但转念一想又记起夜弦是中俄混血,他父亲可是纯正的俄罗斯人,民风彪悍很正常。
“你的父亲教过你很多东西是吗?”
“嗯,很多。”
“生存技巧?”
夜弦微微抬头,她想将刚刚的泪水和苦痛全都掩盖下去,却没想过自己勉强笑起来的模样都有多难看,“他…………是俄罗斯人嘛,我知道有很多刻板印象在里面,但其实那些刻板印象很多时候是真的。我的父亲,其实蛮暴力的。教我的东西,也包含了一部分暴力,但他说过这些技巧用来自保就可以,不要被别人欺负,也不要去欺负别人。”
厉至尧走上前,他抬手将身上的外套盖在了夜弦的肩上,还带着男人提问的外套暖暖的,像极了她曾经的父亲。
“作为一个父亲,我能理解他的说法和做法,只是你一个女孩子,也要学习暴力的话,多少有些不合适。”
弱小,无助,失去一切的小兔子,一个人孤独地堆雪人。
眼前的少女又怜又软,思念着自己的父母,无助得压抑着哭泣,惹得男人心头一阵怜悯,看她酸楚可怜的哭颜竟忍不住心疼起来,“你的父亲应该很爱你吧,只可惜没能一直保护你,”
夜弦恨她的父亲,可是今天她还是堆了两个雪人,一个是母亲,另一个是父亲,恨得越深爱得越多。
“他…………很爱我…………他喜欢叫我小蛋糕…………他说我很软很甜…………所以叫我小蛋糕…………”
这是夜弦第一次对外人说出父亲对她的爱,她否认了多少年的事情,在另一个人的父亲面前承认了。
“小蛋糕啊,真可爱,你很想念他吧,一个能保护你爱护你的父亲。”厉至尧的手掌宽厚温暖,隔着手帕都能感受到他的温度,他轻柔地擦拭着夜弦的脸颊,第一次展现出他的温柔,“弦儿,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偌清比你年长很多,他对你来说很成熟很有安全感,可是你有想过你们之间的差距吗?不仅仅是家世,你和他的三观,年龄的代沟,都是非常巨大的。”
夜弦愣住了,仰着头呆呆地看着厉至尧。
“年轻是多么美好的事情,你才18岁,多么天真,单纯,美貌…………”
男人低沉的嗓音说不出的磁性,戴着家主戒指的长指划过少女发红的眼尾,抹掉那一滴将落未落的泪珠,“弦儿,你还有大好的时光,还可以有更多的选择,婚姻对你来说太早了点。你还不懂爱情在很多时候并不是最必要的,偌清现在需要的是可以帮他赢下这场游戏的资本而不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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