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文睿见他迟疑,仿佛找到了理由,“你看,你自己都说不出来。”

    秦华茂急着要反驳，脱口而出,“嘟嘟他喜......”

    禹文睿脸上的表情僵住,他刚刚不是没猜想过对方可能会说些什么，却没想到答案会是这个。

    秦华茂话一开口就知道不对,又着急解释,“一开始是因为嘟嘟才关注你,你画的画很好，性格也很好，嘟嘟对你的喜欢甚至超过了对我的,所以我承认一开始是有些吃你的醋。”

    秦华茂情急之下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等到慢慢冷静下来,他的语速也逐渐放缓，“后来习惯了你的存在，等你说要离开,我才意识到，不想让你搬走的不只有嘟嘟，还有我。”

    禹文睿冷硬的表情柔和了些许，“这证明不了什么。”

    “你那天说喜欢我的时候,我的心情其实挺复杂的，”秦华茂嘴角带笑，“有点惊讶，惊讶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我本来以为我会反感，不过等到后面回想起来，如果我们还能和以前那样相处，好像也挺不错的。”

    说到这，他低下头轻笑了一声，“倒是你，丢下这一句就跑了，不打算听我的回答吗？”

    “现在听到了，”禹文睿磕了磕脚后跟，硬质鞋底和地面碰撞，发出有些沉闷的声音。

    “中间过了这么多天，我已经快忘记了。”

    秦华茂还以为他在为自己这么多天之后才给他回复感到不悦，“你知道的，要接受这件事情，也需要一段时间。”

    “我不希望给你一个草率的回应。”

    禹文睿看着他的眼睛，仿佛透过他看到了另一个跟他表白过的人，眼睛里也是一样的紧张，期待，还有欢喜。

    和那一次不一样的是，那时的他迷迷糊糊地应了，而现在......

    禹文睿低头掩饰他不断上扬的嘴角，插在口袋里的手握紧又放开，但他还有问题需要解答。

    “那你是想要和我一起交往了吗？”

    秦华茂的视线在禹文睿嘴角那即使用力抿紧也抑制不住的弧度上停留了许久，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嘟嘟他知道吗？”禹文睿看向不远处的车子，后座车窗被摇下来一点，看不清楚里边的模样。

    但禹文睿知道，嘟嘟应该正在看这边。

    “我会跟他说的，他很喜欢你不是吗？”

    禹文睿却没有他那样的肯定，“他可以接受多一个哥哥，却不一定能接受你身边多一个伴侣。”

    禹文睿把伴侣二字说的自然，倒叫秦华茂多看了两眼。

    他有心想要反驳，但又想到他对儿子的试探，或许可以换个方向，从“爸爸要有伴侣了，这个人是哥哥”转变成“哥哥要变成爸爸的伴侣”。

    大概，会好接受些吧。

    秦华茂不能确定嘟嘟的接受程度，便也不敢妄下断言。

    禹文睿看出来他的迟疑，这也是他早就想到过的，但其实他想到的还远不止这些。

    伸手抓住对方的衣领，他往前跨上一步，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亲我。”

    秦华茂觉得可能是自己年纪大了，才会跟不上对方的脑回路，他张了张嘴，瞧见跟他不过只有半步之遥的那张脸，眼神又瞥到旁边来回走过的人群，最后还是没有凑上去。

    禹文睿看出他的迟疑和拒绝，眼睫微垂，又退了回来。

    “我......”

    禹文睿瞧见他那副着急解释的模样，笑了开，“跟我在一起的话，我们不光会一起拥抱，会一起亲吻，还会一起做-爱。”

    秦华茂被他最后说的那个词吓到，这是在大街上，好在周围来往的人并没听清楚什么。

    “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东西摆在明面上说比较好。”

    禹文睿说的坦坦荡荡，他的眸中澄澈的仿佛一眼就能望到底，但秦华茂又觉得那里边应该是深潭，叫人捉摸不透。

    “喜欢一个人和要跟一个人在一起是不一样的，”禹文睿拿手捂了捂发冷的鼻尖，他的声音透过指缝中传来，有些闷闷的，“人可以喜欢很多人，但他只能跟一个人在一起。”

    “所以我喜欢你，跟我要和你在一起，也是不一样的。”

    这话闷闷的，听到秦华茂的耳朵里，他也觉得心里像是蒙上了一层鼓皮，有些闷的难受。

    “我的选择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电光火石之间，秦华茂突然想通了什么。

    禹文睿之所以会选择离开，可能并不完全是因为不想听到拒绝的答案，也许还是因为他虽然喜欢自己，但根本没有跟自己在一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