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张嘴。”见她乖乖喝完，祈又扬剥了一颗糖果，塞进她嘴里。

    白芷含着她喂的糖，心里甜丝丝的，最喜欢这种酸酸甜甜的味道。

    天空中又下起雪来，白芷趴在飘窗上，咬着指甲，静静看漫天飞舞的雪花，她喜欢和阿扬呆在一起，也喜欢出去玩。

    “怎么了？”

    “没什么。”

    祈又扬理解她，她成天闷在家里，又没有人陪她，当然无趣。又在咬手指头，提醒她多少遍都忘记，祈又扬抓过她的手，“别老咬指甲，都啃坏了。”

    白芷坐在飘窗上，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笑眯眯地看着祈又扬为自己修剪指甲，这样的日子真是太幸福了。白芷在心里盘算着时间，离狐尊兑现诺言的期限越来越近了，她马上就可以变成人类了，狐尊说，必须要经受抽骨剥筋之苦之后，才能从灵狐化作人类，但只要想到以后能和阿扬朝夕相处，一切都是值当的。

    “阿扬——”白芷试探着问道，“如果我消失了，你会每天都想我吗？”

    消失……祈又扬正为她修剪最后一根手指的指甲，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她又在说什么傻话，“你胡说什么……”

    越是揣摩这句话的含义，祈又扬越是觉得不安。

    “我是说如果，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会每天都想我吗？”

    “你好好听我的话，就没有如果。”

    “你会不会想我？”在变成人类之前，她可能会消失一段时间。当初霍达为了心爱的人，甘愿承受痛苦变成人类，可经受过抽骨剥筋之痛后，等来的却是背叛与抛弃。

    霍达至今不愿详谈这件事情，他只是告诉自己，选择没有对错，只是要承担不同的结果。

    她忽然认真的模样，让祈又扬有种莫名的担心，她在等自己一个答案，“会……”

    “那你会喜欢别人吗？”

    “会，如果你走了，我会喜欢别人……所以你不要乱走，记住了吗？”

    “你不可以喜欢别人！”白芷并没有绕过这个弯来，一听到祈又扬要喜欢别人，就酸着鼻子哭了起来。

    “你再乱走，我会生气……”祈又扬捧着她的脸，擦干她的眼泪，然后凑过身抱住她，想起前天发生的事情，她温柔地摸着白芷的头，紧紧地抱住她，“我会担心，很担心……”

    “我不乱走，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就算哪一天我走丢了，我也一定会回来找你，阿扬你要记住，我一定会回来的。要是我不在你身边，你每天都要想我，每天都要。”

    “我不会让你走丢的……”

    第27章 赖皮

    郁郁葱葱的山林，阳光洒在潺潺的溪流上， 波光粼粼。鸟鸣， 花香， 这里只有来自自然的声音， 丝毫没有烟火气息， 宛若仙境。

    “阿芷，等等我。”

    她赤脚踩在草地上， 在林间奔跑，祈又扬要追不上她了， 只是她清脆的笑声还时刻萦绕在自己的耳畔。

    “别闹了， 你在哪？”祈又扬在原地转着圈，周遭都是相似的风景， 她已看不到白芷的身影，“阿芷，你快出来。”

    大声喊时， 山谷里还荡着回音。

    “阿扬——”

    蓦然回首，她逆光站在一棵古老的梧桐树前， 微风吹得她披散的长发轻舞飞扬， 她脸上一如既往带着干净好看的微笑，眼神灵动， 顾盼神飞。

    “都让你不要乱跑了，走丢了怎么办？”祈又扬小跑上前，拉住她的手，小声责备道， 替她理着被风吹乱的头发。

    “我才不会走丢呢～”白芷握着她的手，拉着她躺在油绿的草地上，枝繁叶茂的梧桐替她们挡去了大半的太阳，透过林叶见落在脸颊上的阳光，有着恰到好处的温暖。

    肩并肩躺着，白芷把头靠在她的肩上，“阿扬，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这是哪里？”祈又扬眺望着远方的天空，如此湛蓝，像是倒挂着的一片海洋，微风拂面，时光静谧，“阿芷？”

    祈又扬叫着，她却没有应答，转过头，她竟睡着了，一片树叶落在她的眉心，她也不曾察觉，祈又扬伸手取走那片树叶，低下头在她的眉心印下一个轻吻。白芷迷迷糊糊地转了个身，将她抱住，脑袋蹭着她的心口，又舒舒服服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祈又扬睁开眼时，耀眼的太阳依然高高悬挂于空中，只是怀里的人儿，“阿芷？你又去哪了？”

    “你快些回来。”

    “我在这等你。”

    “怎么还不回来？”

    阿芷，她走了。

    再也听不到她痴痴傻傻地喊着“阿扬”，再也看不到她像块牛皮糖一样黏着自己，祈又扬坐在梧桐树下，倚靠着古老干枯的树干，依然是鸟语，花香，湛蓝如海的天空，可不复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