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祁康闹市纵马,马蹄踏伤幼童。
德亲王早年丧妻,并未续弦,祁康既唤隆裕长公主一声皇姑,遂由隆裕长公主代行母职教养。
祁康横行京师,唯独对隆裕长公主避如蛇蝎。
隆裕长公主唤他前来听训,遂搬来太子爷便以为万无一失,一路笑闹。
还未入正厅请安,便见温姝。
祁康盯着被祁睿踩住衣摆的温姝啧啧道,“真是一张祸水脸。”
一众少年笑起。
祁睿盯着温姝道,“不肯脱?”
温姝冷声,“听闻太子殿下师从大儒,枉读圣贤书!”
太子太傅乃当今大儒林贤。
天下的读书人谁不想一朝高中拜入大儒门下听诲。
祁睿面无恼色,拂袖道,“所谓圣贤罢了。”
到现在,但凡有眼珠子的,都知温姝是货真价实的男子。
虽生一副女人都比不得的好颜色,但若是仔细瞧去便见神情无女人的娇柔,眉眼磊落且端方,声音清亮而不软腻,隐约有几分读书人不容攀折的意态。
即便知温姝是男子,祁睿却仍旧刻意刁难。
祁睿笑道,“孤说你是女人,你就是女人。”
太子爷发了话,颇有史书上指鹿为马的风范,诸少年皆笑。
“殿下说是女子,自然是女子。”
说话之人是易欢。
温姝手指攥紧衣袖道,“人非牲畜,即便是男子,如何能在外人面前裸呈?”
易欢冷笑,“原来在你眼里,我等皆是牲畜?”
温姝直言,“太子爷指鹿为马,指男为女,可堪史官一记?”
祁睿笑了。
本以为是朵菟丝花,谁知还带着刺。
锦珠是隆裕长公主的贴身女婢,颇受长公主的厚待。
长公主府当做副小姐养着,面首男宠之流对锦珠礼遇有加。
此时锦珠提繁复的裙摆疾步走来,躬身礼道,“长公主已在正堂,还未见过诸位爷的影子,差遣婢子出来看看,‘又被府中哪个丫头勾走了魂。’”
锦珠学长公主的语态惟妙惟肖,诸人均笑。
锦珠的父亲是镇北将军麾下的悍将,祁睿等人均与锦珠相熟。
祁睿道,“皇姑若知道,定砍了你这颗漂亮的脑袋。”
锦珠笑,“殿下多虑了。”
祁睿看了温姝一眼,“他是谁?”
锦珠惊疑不定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温姝,“温家温姝,长公主身边的人。来府中已有四月余。”
在场的少年便均明了温姝的身份。
祁睿并不意外,这样的容貌能出现在长公主府,若说与他的皇姑没什么才是暴殄天物。
长公主府中当做礼物送出的面首不知凡几,实不值一提也。
温家温姝。
倒是有趣。
“可是去年贬谪扬州的温家?”
温家虽人微言轻,但牵扯进的是户部高官的大案,市井皆有耳闻,更惶论生在权贵门第的在场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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