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回去再说。”霍铭道。这接着，他关了内车灯，一脚踩上油门。

    车子下了山，跑上了环城高速。前方偌大的城市霓虹闪烁。

    霍铭默默地开车。柳晔无声地坐着，时不时地用余光偷瞄霍铭。

    寂静下来之后，柳晔才恍惚觉得有点像在做梦，他从未想过霍铭会来救他，刚才发生的一切仿佛一道突然闪过的电光，似乎很不真实。

    柳晔心跳如鼓，开始紧张，他不知道车子停下来后，霍铭会对他说些什么。

    霍铭这番来前救他，或许说明他已经原谅他了？然而柳晔不敢百分之百肯定自己的这个猜想。而若霍铭并没有原谅他，救他只是出于曾经相处过的情分，那么救他之后，霍铭是不是就会把他放在公寓楼下，头也不回地开车离开？

    柳晔的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不知不觉修长的十指绞在了一起。

    夜幕之下，公路两旁明亮的路灯在窗外一个接一个地闪过。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开进了城区。

    出乎柳晔的意料，霍铭并没有把他送回那栋租住的公寓楼，反而将车开入一条他从未去过的街道，最后停在一个高档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内。

    霍铭拉手刹熄火，打开内车灯，转过头来。

    两人的目光再一次撞在一起。柳晔呼吸一滞。

    霍铭一只手又伸了过来，如之前开车前为他拭泪一样，只不过这一回，他的手抚摸上柳晔的脸颊，掌心的温度，指腹的轻触，柔软着柳晔一颗无法平静下来的心。

    霍铭开口了：“在我们好好谈谈之前，我觉得我有必要把最想说的话先告诉你。”大概因为已经到了他的地盘，他整个人都变得更加有气势，言语间满是霸道，“柳晔，我喜欢你，不管你怎么拒绝，我都喜欢你。今天晚上接到消息我就在想，你要是被送到国外，被藏起来，我就算把整个世界全都遍也要把你找出来，然后把你绑在身边，任你哭任你闹，绝不让你离开，哪怕你惧我恨我，恨不得一刀捅死我，我也不会放手！”

    这是一段宣誓自己绝不放弃的告白。柳晔怎么都没想到，在知道被骗后，霍铭还能毫无芥蒂地喜欢他。柳晔怔怔地看着霍铭，暗黄的灯光之下，他的视线开始模糊。

    见柳晔如此，霍铭神色一变，似乎有什么话没说出口却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他喉结滾了一下，好半晌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这就把你吓哭了？”他一边宠溺地给柳晔擦泪，一边开始自嘲，“好吧，我已经知道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全是我在自作多情……”

    “我喜欢你。”柳晔打断他的话。

    霍铭为柳晔拭泪的手顿住了。

    “我喜欢你。”柳晔又说了一遍，看着霍铭的眼睛鼓足勇气道，“对不起，我到昨天才明白，我其实早就喜欢你了，只是……只是自己一直不肯承认。霍铭，我真的喜欢你。”

    这番话几乎用尽了了柳晔全部的力气。

    然而霍铭却一动也没动。

    柳晔的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请你原谅，”他抽泣着，“我骗了你，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霍铭也骗了他，他们两个半斤八两。

    柳晔觉得委屈。但又觉得自己活该。早在知道霍铭是真的喜欢他，并没有在他面前演戏，根本就没想过弄死他的时候，他就该跟霍铭开诚布公，老老实实把事情说清楚，解决掉两人之间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