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奚情动难抑,唇舌舔吻她白腻的颈项,慢慢往衣襟深处滑去。
谢桐在他身下,眼角噙着晶莹泪珠:早知道你会如此,我当初就不会对你好。
谢云奚怔住,秀气眉眼凝着郁色,双手愈发用力地禁锢她。
时光无法逆流,哪能重头来过。这段纠葛,还得从多年前说起。
明武十三年,十二月冬至,北都人阖家团聚吃饺子的一日,府里却迎来不好的消息。
谢家家主谢广渤归来,携带一名八岁男孩,据说是谢广渤养在别苑的外室之子。那外室病死后,那儿子便带回家中抚养。
这彻底恼怒谢广渤的妻子陈氏,当晚跟谢广渤大吵一架。谢广渤气得跑去书房住下,第二天借口忙公务好些日不归家。
谢桐得知此事后,对父亲极其失望。
本以为父亲是专情之人,跟母亲伉俪情深,跟其他达官贵人不同,成亲以来没纳过小妾。谁知道九年前就背着母亲养女人。
谢桐不想母亲继续伤心,安慰她好几日才稍微好转。
陈氏抹了把泪,捧起女儿的手道:听说你爹养的女人是个ji女,定是你爹被那狐媚子勾了。
那野种有他娘一半的脏血,绝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婊子死后,你爹居然带回府里要我养,他想得倒美。
谢桐瞧着母亲狰狞的脸,不知怎么接话。
陈氏攥紧手里的佛珠,回屋里抄佛经。这数日陈氏情绪低落,便由谢桐来打理大小事务。
谢桐年仅十一岁,性子早熟稳重,温柔善解人意,没有大小姐架子,府里的嬷嬷丫鬟都喜欢她。
冬里的夜,降临得格外早。红霞浸染云端,犹如泼下的朱砂,红蓝黑三色粘连。
陈氏最近在抄佛经静心,一门不出二门不迈,谢桐特地叮嘱厨子做几样素菜,亲自带着丫鬟初杏给母亲送饭。
路过下人的偏院,忽闻里头传来责骂声:野种,你连衣裳都洗不好么,两手长得有何用?
这一侮辱极其刺耳,谢桐颇觉奇怪,靠进偏院瞥了眼,见三五个男仆围着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孩。
男孩穿着缝缝补补的旧衣,低垂头颅跪坐在地,身前摆放堆满衣服的水盆。
男仆上前踹木盆一脚,趾高气扬:跟你说话呢,聋子啊!
水盆啪嗒一声,溅出冰凉的污水,淋shi男孩单薄的衣裳。
谢桐看不惯这场景,立即闪身踏进院落。
院里的男仆顿时噤声,朝谢桐恭恭敬敬喊道:二小姐。
谢桐看了眼水盆堆着男仆的脏衣服,蹙眉问道:为何要一个孩子洗你们的衣服?
男仆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道:回二小姐,这是夫人的意思。
谢桐道:他是哪家仆人的儿子,为何给他安排这事?
他是老爷从外面带来的。
谢桐微微一愣,回眸看佝偻在地的男孩。
他始终低着脑袋,荆条束发,双手生冻疮肿得通红,shi了衣摆的瘦小身躯抖动得像风中被揉碎的布条。
谢桐弯腰凑近,细细打量他。
同一瞬间,他抬起下颌仰视她,露出苍白Jing致的小脸,墨鸦般的浓长睫毛下一双清润黑眸,水凝凝映着她身影。
那眼神懵懂又单纯,谁见到都会心生酸楚。
暗暗一阵感叹,她禁不住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冻得发僵,一字一字发出颤音:谢,云,奚。
谢桐蹲下身,捧住他双手,揉在掌心里捂热:云奚,我是你姐姐,谢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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