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发前，虞尧想起之前全平台推广的招聘广告，改了改内容，找了两个职业经理人分别管公司，以及一个特助带着走。

    特助是老手了，看中了虞尧开出除出差公干外的准时上下班和双周假福利，这才愿意放弃上市公司跳槽来这家名不见经传的工作室。

    老手的好处就是只要一个电话，什么都能给你安排的井井有条，基本不用Cao心。

    当然，特助本人也觉得这个老板事少脾气好，一样不用太Cao心。——嗯，这个印象在海市的第一天就被推翻了。

    彼时，双方还都是满意的。

    下了飞机后直奔目的地而去。

    车子到达商场，大赛的主办方带着人在外面等，惊讶于这位出手阔绰的老总竟然如此年轻，嘴里的“陆总”一出口扭成了“陆先生”。

    场馆内热火朝天，乐团比赛已经开始，放眼望去只见人山人海，欢呼声呐喊声尖叫声，都看不到舞台。上了二楼后吵闹的声音就微小了，到了三楼只剩下一片寂静。

    其他的负责人也都已经到了，正在上面等着，这些人基本上都是Beta，只有两个是Alpha。

    虞尧属于顶级Alpha的气息让那两人有些不舒服，却还是强行忍下。

    “陆先生，这边请。”对于大老板，他们小心中带着几分担忧。

    担忧大老板对东西不感兴趣，也担忧大老板太感兴趣。

    虞尧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将身上无意识泄露出的那点气息收敛干净，神色温和的道，“我只是来参观的，有很多地方不懂，还要大家多担待，不要笑话我。”

    “哪里哪里。”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一路往里面去，负责人简洁快速的介绍展品，一旦虞尧的目光在一处逗留，他便会斟酌着详细介绍，虞尧如果表现的很感兴趣，立刻就有人递上完整的资料。

    可以说将察言观色做到了自身的极致。

    虞尧对机械的了解止步于高中物理，但他懂商业价值。

    无论什么样的机械模型设计，Jing美也好粗糙也罢，最终的方向是面向买方市场，市场不论大小层级高低，首先考虑的便是实用性。

    被投资商看中并投入生产的话，这款模型设计就已经成功了一半，至少对于设计者而言是这样的。

    逐渐走到展厅中心，早就通过电子眼看到展厅全景的系统这时候终于耐不住出声：【变形金刚！】

    虞尧闻言转头，果然看到齐渡舟花费许久弄出来的作品，正摆在不远处的三等奖区域末尾。

    齐渡舟连给它上新漆的钱都没有，看起来颇有些破败陈旧，和富丽堂皇的展厅格格不入。

    “这是做什么的？”虞尧上前，第一次询问道。

    负责人立刻就介绍起来，并且将一沓厚厚的稿件递过去，对其侃侃而谈，可以想见对方对于这个作品十分的熟悉和推崇。

    虞尧一边听着一边低头翻看，这沉甸甸的都是手写稿，阐述原理、使用，然后便是十几页的设计图纸，小的每一个零件都有设计图，这些用铅笔画出来的Jing致图纸，一点都不比电脑绘图差。

    不过齐渡舟虽然做的很详细，还是留了心眼，核心部分并没有提交上来，而且他之所以会费尽心思做这个，也是为了给自己赢得更多的胜算。

    只因为，他拿过来参赛的东西只是一个半成品。

    果然就听负责人神情复杂又可惜的叹气道，“概念很新颖，可行性也很强，可惜只是一个半成品。”

    终于身后有人憋不住道，“我还是觉得这个作品应该最少得二等奖，其实二等奖都少了！就凭着这份概念图纸，一等奖也拿得！”

    负责人皱眉反驳，“我们办的是‘机械模型设计大赛’，不是‘机械设计图大赛’，概念再新颖，图纸画的再好，这东西没做出来就不行！”

    “特殊事情特殊对待嘛！他不是做不出来，而是没钱！”

    负责人挣扎了两下，最终还是坚定的摇头，“规定就是规定，这个先例不能开。”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东西明显就是最强的，却因为死板的规定得不到它应有的荣誉，这未免太寒心了！”

    “那你想过其他人没有？”负责人诘问，“大家都是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东西，比的是模型，结果横空出世一个半成品压在头顶，大家怎么想？那么下一回，是不是大家只要把图纸画好送过来，然后弄一堆零件来就可以了？”

    “我们是评委，我们必须公平公正。”负责人说是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却并不算好看，显然也很为做出这个决定而痛心。

    其他人不甘的垂下脑袋，说不出来话来。

    虞尧忍不住笑了，“你们说的我大致明白了，其实这并不是不能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