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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窈窈回到吴兴。
酒食铺子生意愈好,大山作为管事,经常早出晚归。
原先赶车的老仆生病告假了,杜窈窈出行不便,打算再招个马夫。
此事尽在沈阶的策划之中。
吴兴一处别庄。
公子,夫人家的老马夫收了我们的银子,已经请辞了。六儿禀道。
沈阶坐在庭院中,自个对弈,他在棋盘落下一黑子,那把我之前挑选的暗卫安排过去。
是。
六儿望着身形清瘦的主子,他侧颜冷峻,气质疏离,仿佛又回到和夫人初成婚感情不好那会儿。
此际春日,他如神山顶上不化的寒雪。
靠近冻得人遍体生凉。
沈阶摔倒吐血那日,六儿想过去隔壁请杜窈窈来慰看,但只是想想,他不敢违抗沈阶的命令。
上一个不听话的严谨,不知被发配到哪个犄角旮旯了。
思及暗卫的身高体形,六儿担忧,若是夫人起疑怎么办?
沈阶淡道:起疑之后是我的事,你只管照做就是。
他又持一白子,步步逼近,吞没并占据黑子的位置。
晓得了。
沈阶摆手,六儿退下,庭院剩他一人。
眉目间戾气顿生,沈阶抓过盘中的棋子,稍一用力,洋洋洒洒的玉石粉末洒在风里。
比起棋子,他更想碾成齑粉的是宋行楷和大山。
他本来怀疑杜窈窈肚子里的孩子是宋行楷的,可跟随她来到吴兴,发现她身边还有一个男人,为她家中Cao持、外面卖命。
没有男女情意,谁会对另一个人无私坦诚。
孩子父亲的嫌疑人又多了一个,大山。
不是没想过杀了宋行楷和大山,把杜窈窈强夺回去,不听话就捆绑、囚禁。
但她对他误会良多,怕她一时想不开,揣着孩子为别的男人殉情。
加上怀孕月份大,七八个月,面临生产,万一情绪激动,早产、难产、大出血什么的,他承担不起后果。
不能再失去她第二次。
只能忍下满腔愤怒、怨怼、悔恨、耻辱等她生下孩子。
杜窈窈用非常便宜的价钱,聘到了一个年轻又好用的马夫,这人还有功夫,能当护卫使。
幸福来得太突然、太蹊跷,她有点怀疑是不是沈阶派来的探子。
身形也和沈阶极为相似。
但据大山说,他在市场问了几天,最近愿意当马夫的男子不多,不是老弱,便是年幼,甚至有那缺胳膊断腿的,更加不行。
新来的马夫叫崔六,听说是个孤儿,尝过杜窈窈铺子里的吃食,觉得跟这小夫人有前途,特降薪酬为她服务。
被人认可虽好,杜窈窈总感到哪里有一丝丝道不明的诡异。
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背后推波助澜,Cao控全局。
转念一想,沈阶是什么人啊?
若是知道她活着,肯定第一时间把她抓回去拷问折磨,哪会任由她在外面潇洒快活。
何况大山和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沈阶那种人,他上过的女人,死了或自己呆着都行,断不准接触旁的男人。
他要得知她如此不贞,估计早来找茬泄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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