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身子尚未好全,怎么吃上酒了?苍穹高悬,繁星闪烁,韶九手提酒壶,敞腿坐于庭间。
卫澈伸手佯夺她酒壶,悉心劝道:春日温煕,到底夜凉。汝自诩名医,怎地也不顾惜自己的身子?
韶九懒望他一眼:卫大庄主几时管起这种细枝末节来了?若是得闲,关心下自己才是正经。
这怎是小事?你若倒了,吾恐命不久矣哉。
韶九仰脖倒酒入喉,望向卫澈时一双眼眸沁了浅淡哀伤。
我跟了涟姑娘许久,好容易有了转机,不料她却殁了。她轻笑自嘲,不知是伤痛还是被酒呛喉,侧身微咳两声。
世事终是难尽人意。卫澈屈身拂袍,坐于韶九左首,好在是有惊无险。他们愈是按捺不住,便越有错漏可寻。
一条线说断便断了。涟姑娘也是可怜。她深知卫澈字句在理,只忆起那日场景,恍若明日黄花,不由感怀。玉娘悠扬的琴声犹在耳畔流转,她倏然一怔。
此事恐与玉娘脱不了干系。
玉娘是将军府的常客,近来更是被引荐到侯府,一时炙手可热。
她既向水yin庄私递消息,又转头出卖,前后不一,乍看倒像是埋在水yin庄的暗线。可韶九隐觉事体并非如表面这般简单。
玉娘一事着人盯着。卫澈深思,指尖点扣石案,然眼下的关窍却在这里。
韶九偏转头,眼神犹疑,斟酌开口:那日你同我谈起玉蝴蝶飞针刺蜂一事,我便留了心。此后我俩遭人暗算,来人见她使出的飞针,口口声声称她是重门之人。我方想起此针法是重门独技。重门与清风堂两相不睦,她一清风堂之人却通两家功夫,甚是可疑。
你可曾说些什么?
言语间她似乎一无所知。真不知老堂主在做何打算。韶九摆首,晃晃酒壶,举头远望星空,一时间冬青的面容在星河隐现。
只有他望向阿欢时,才会流露这般殷切专注的眼神。
冬青他和阿欢真是兄妹么?她踌躇着,欲言又止。
卫澈眉目微动,俯身抓过瓷盏,就着韶九的酒壶,倒了一盏,径直吃过。
你看出什么来了?
韶九转头看着面色沉和的卫澈,瞥一眼他腰间玉佩,反问道:庄主难道未曾看出?那你与冬青争执所为何事?可别拿公理大义搪塞我。
卫澈不语。韶九眼明,他亦不瞎。世上大抵唯有阿欢这般迟钝的人儿才会毫无察觉。
青石案泛凉,一点点带走臂膊温度。夜空寂寂,风拂起他细碎发丝,拂乱他心绪。
他真是因冬青提及瑾儿而撩起肝火的么?还是那句利用之语。在被阿欢无意撞见的那瞬,他为何又有一刻的慌乱?
阿欢来路不明,名单尚未到手。你做何打算?幸而韶九不曾追问,将前事轻轻揭过。
卫澈轻咳,泛粉的双颊恢复常色。
老堂主既让其子女亲赴水yin庄,便是择好了路。冬青不过是一时意气罢了。他忖道,几方势力争夺不休,我们急他们只会更急。危机四伏,冬青心中应有数。想来他或有不愿明说之事,我自会与他叙上一叙。
说到底还是大家各取所需,此后各自为安。
那阿欢呢?他说了半晌,对阿欢的安排却只字未提。
她既无甚危害,且静观其变。
身份未查明前,她怎么没看着卫澈眼底幽暗浮起,颦眉的韶九咽下了其后的话。
过几日取了玄珠,你同阿欢一道去看老堂主罢。
离三月之期还差些时日,便不等了么?韶九疑道。
这原就是幌子。师姐也当真了?他笑道,交易要成,对方又不肯相让,何解?
韶九喃喃复述,咂摸他的话。
若不愿毁交易,便只有退让了。
卫澈颌首。
吾且多加一分诚意,归根究底达到目的才最紧要。
他说得淡然,夜色中他脸上却是晦暗不明,内心埋藏的恨意悄然外泄。
孙巍不仅要死,还要死得身败名裂,连同他身后的忠毅侯府,一个都别想好过。
他要用血来祭奠那故去的人,来日才敢上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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