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是哪个值守的宫人闯了进来,回头欲搪塞过去,却猛对上了圣上。
身子不爽利?
他眸光落在我并被我抽出的卷帙上,神情则晦暗辨不分明。
我后背登时被冷汗浸透。
他不是应当在同皓琼燕尔么?
想来,皓琼性子烈,虽迫于时势,来充当粉饰和局的工具,但必不肯真正侍奉他。
他自我手中夺过卷帙,深漆漆的鹰眸瞥我一眼,你在查苏再晖?怎生对他起了兴趣?
此际,非是慌乱,我心头蓦地涌上一股强烈的酸涩。
他握住我手臂,把我拉起来,我起身后却又栽进了他怀里。
我昏了过去,最后一点记忆是自己shi浸的面颊和剧痛的心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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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个很沉重的梦。
梦里旧事浮沉。
醒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两个面生的宫人,说是圣上遣来服侍我的。
观其身姿,想是出自他的暗卫。
说是他教我好生休养一段时日,宫务跟他近旁的琐事都暂且放下,交给周稻和袁荣他们。
两个宫人,名唤春韭和秋菘,每日家端来好些汤药,也不说是何用,只说是圣上教太医院安排的,我皆闷头灌下。
死不了就行。
死得了也没事。
骤然变得无比清闲,我去找些读物静心。在佛经与儒经之间,我选了后者,拿了四书。
春韭问我看的什么书,我随口说闲书罢了,周稻来探望我时,见我捧卷似是津津有味,也问,我仍是那般说。
入夜有人在我枕边翻找什么东西,我本就眠浅,睁开眼握住那人的腕子,竟是谢晗苍。
我赶忙松了手。
您
他将夜明珠挂在床帐旁,拿过我枕边的四书,来看你最近看的什么书。
嗯您问我我也不是不说。
这就是他们问你时,你说的闲书?
闲暇时读的书,便算是闲书罢。
我问你,你是怎么了,那晚缘何去翻那些东西?皓琼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何忽然想查苏再晖的事?
他语气转厉。
苏再晖将军,是我舅舅。
我说。
在世人眼中,则是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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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再晖,止一女,苏家被抄家后同众家眷一道流徙千里,途中下落不明。彼时苏女十一岁。
他捋了捋事情。
不承想他曾在前线同舅舅交战,对舅舅的家事也知晓得清楚。
年岁上我对得上,何况我已经想起了以前的事。
你为什么说他是你舅舅,你父亲究竟是谁?
这是相信我所言了,只是我也后悔起唐突来了。破罐破摔之下,将事情和盘托出。若是改口,他必然不信,若是将实情娓娓叙来,却是家丑难言。
虽说于血缘上不是亲父,但是我一直视舅舅为最敬的亲人。我同父亲也没有什么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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