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佩兰脸上阵青阵白,带着哭哭啼啼的丫鬟,愤恨而去。
武宜君哈哈大笑,拊掌道:“真是痛快!姚征兰,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温玉薇道:“是呀,真是神乎其技。这事儿要是发生在我身上,别说替自己丫鬟做主洗刷冤屈了,恐怕只有百口莫辩被气哭的份。”
在两人的恭维声中,姚征兰惭愧道:“些微小事不足挂齿,让两位妹妹见笑了。这实在是个不怎么好笑的笑话,两位妹妹听过便忘了吧,下次我讲更有趣的给你们听。”
两人都是后院长大的闺阁女儿,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自是满口答应下来。
“要我说,你对你这同父异母的妹妹也太过宽容了。你瞧瞧,她掐着点儿地趁我们在这儿来栽赃诬陷你,若非你家学渊源在舅舅那儿学得这一手明察秋毫的本事,今日之事该如何收场?她如此恶毒,你又何必给她留着脸面,叫我们莫要声张今日之事呢?”回兰苕院的路上,温玉薇挽着姚征兰的胳膊,不忿地低声道。
姚征兰却只是笑了笑,道:“一家人同气连枝荣辱与共,她名声坏了,于我又有什么好处?我与她虽是同父异母,但毕竟同是姚家的女儿。她也及笄了,我和她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长,以后嫁了人离了这伯府,少与她来往便是。”
“说起嫁人之事,你与你那表哥的婚约真的作废了?不可挽回么?”
姚征兰点头。
“为什么呀?你们自幼一起长大,感情不是一直挺好的么?若不是你大舅舅突然……你表哥得守孝三年,你们早都成亲了。你为着等他耽误至今,眼看孝期将过,怎么这婚约说毁就毁呢?”
姚征兰道:“你别问了,个中原因,不足与人道。”
温玉薇听她这么说,知道这是不方便说的意思,便道:“好,我不问便不问,但有一点我需得提醒你,如今你回了京,年龄这么一耽搁也大了,你可得防着你继母以你已误花信之年为由,为你乱点鸳鸯谱。”
姚征兰抬眼看她:“你为何突然与我说这番话?难不成,你是听闻了什么消息?”
温玉薇眉头微蹙,“我不曾听闻什么消息,只是刚刚我们进来时,刚巧瞧见卢家大夫人被你继母身边的管家婆子恭恭敬敬地送出门。你刚来京都,许是不知这卢家大夫人是何等人。我告诉你,她是宫里新近得宠的婉妃的娘家大嫂。
“这卢家子弟,仗着婉妃进宫后得了宠,数月之前又传出身怀龙子的喜讯,在京里欺男霸女胡作非为,名声极差。凡是疼女儿重门楣的人家,没有一户肯把女儿嫁入他家。偏这卢家全家靠攀附裙带过活,半点本事没有,还眼高至顶,放出话去非高门大户的嫡女不配入他卢家的门。我是怕……”
姚征兰明白了她的未竟之语,握住她的手道:“多谢你提醒,我定会当心的。”
武宜君凑上来道:“兰姐姐,刚才那个案子你还没讲完呢,赶紧跟我说说,那凶器怎么会跑到邻居家里的呀?”
姚征兰笑道:“是这死者与邻居因建房子的事积怨已久,想要以命讹人。他先是在两家相邻的墙角挖了个小洞,自杀那日,趁邻居家中无人,将自家的羊牵到领居家,用在盐水中泡过的草绳松松地系在刀上,草绳的一头从洞中塞到邻居家里。
“他在自己家中用刀自杀之后,临死之前将刀塞入洞中,羊在那边吃泡了盐水的草绳,随着草绳变短,刀也就被拽到了邻居家中。草绳被羊吃完,羊走了,邻居家中便只留下了那把沾血的刀。”
“原来如此。”武宜君恍然之余,感慨道“果然这世上害人者终害己,就跟你四妹妹一样。”
温玉薇附和:“就是!”
姚征兰看着这两人,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第3章
送走了温玉薇她们,姚征兰来到入微的房间,却见她正剥煮鸡蛋吃。
“你这丫头,这鸡蛋是我叫她们煮来给你滚脸上的伤用的,你怎倒把它吃了?”姚征兰又好气又好笑道。
“小姐,我不疼了,看到你扇了春鸢一巴掌,我就一点都不疼了。”入微嘻嘻笑道。
“纵我替你出了气,你不是到底还是挨了一巴掌么。下次机灵着些,打不过她,还躲不了她么……”
“谁打不过她了?若不是担心小姐你受罚,她今天都休想囫囵个儿地走出咱这兰苕院!”入微凶悍了一瞬,肩膀又塌了下来,对姚征兰道“小姐,那边三天两头地来寻衅滋事,这样的日子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且先忍忍吧,总不能我一回来就搅得家里鸡飞狗跳不得安宁,传出去对哥哥的名声也不好。”姚征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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