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苏云没想到,那张囍字静静贴在玻璃窗上,仍如当初一样。
可红色的纸张早已褪色,一切也不可能再如当初了。
秦苏云心头一恸,伸手将那张剪纸撕了下来,在手心里撕个粉碎,扔到垃圾桶里。
都没了都没了
秦苏云口中喃喃自语,剪纸被撕得粉碎,她的眼泪也随之破碎如珠子散落了一般。
太太,该吃药了。
蓉姨走进来,端了药瓶子和水杯过来。
秦苏云看着蓉姨将药瓶与水杯放在桌面上,冷着脸走过去,抬手一甩,噼噼啪啪一串声音响起,药片散落一地,水杯摔得四分五裂。
你们是不是也觉得我是疯子?秦苏云脸色发白,看向蓉姨的眸子死气沉沉,早没了从前的生气,她站在那里,明明是活生生的一个人,清瘦的身子裹在宽松的毛衣里,不知怎的,就像是一具表皮生机内里却早已开始枯朽的树干,我不是疯子!我不吃药!我不要吃药!
蓉姨被秦苏云的哭喊声吓得有些慌,愣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一道身影迅速闪过来,将秦苏云揽进怀里。
好,不吃。顾乘溪沉声抚慰她,不吃药了。
他抬眸看了蓉姨一眼:蓉姨,麻烦你收拾。
蓉姨这才缓过神来,赶紧转身去拿清扫工具。
顾乘溪像安抚小猫一般,手掌抚着她的后脑袋轻轻滑,待她情绪稳定一些,将手里的两本证书递给她:苏云,你的毕业证和学位证。
秦苏云睫毛抖了一下,泪珠从那上面掉落,她伸手去拿,指尖触碰在那上面的文字上,吸了吸鼻子。
我可以去工作吗?秦苏云抬头看顾乘溪,可怜兮兮的。
顾乘溪露出许久未有的浅淡笑意:可以。但只能来盛远。
盛远秦苏云低头自语,楚姨不许我去盛远,她会生气的她生气了,妈会怪我的我不能去盛远
秦苏云念叨着这些事,那不是眼前之事,却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顾乘溪轻声叹气,又搂了她:不会的,她们不会生气,也不敢生气。
脚步声越来越近,该是蓉姨拿了东西来了,顾乘溪脸色恢复一派清冷,松开了秦苏云。
先生,太太,你们到一边坐,我把这里收拾一下。蓉姨弯腰去收拾。
顾乘溪拉了秦苏云,让她坐到一旁的沙发上,转身去看蓉姨:蓉姨,我和我妈说过了,让俏俏从顾家过来,一起照顾太太。
蓉姨一怔,听说是楚萱的安排,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连连说好。
顾乘溪再回头去看秦苏云,她抱着那两本证书,两眼空空的,也不知在想什么。
*
秦苏云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门了,更别说像今天这样闲散地在商场里逛逛。
上一次出来逛街,大概是和几位室友一同出来玩耍的时候吧。
这一年里她失去了许多,失去了找工作的机会,没能参加毕业典礼,没能和她的同学朋友们一起毕业聚餐,没能和他们告别,也没再与他们有任何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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