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楼里另一侧。
会乐理吗?袁定变了变声音,显得更沉稳厚重,语气里却还是带着一股不屑。
周钦然摇头。
袁定又抓起她的手仔细看了看,嫌弃道:你这双手再怎么看,也不是能弹琴的。
谁料周钦然一皱眉,反抓过他的手看:你的手也没比我好到哪儿去吧。
她手的确很粗糙厚重,相比起来面前这个男人的手也多是厚茧,却比她纤长好看一些,她顿时又没有那么有底气,悻悻然放下了他的手。
袁定冷哼一声,本来也不愿搭理这个人,但想着不接近她,也不知道要怎么报复,便暂时忍了下来。
大半个夜里,他先是试图教周钦然乐理,可后者实在对这些风雅之事半点不通,学起来就格外艰难。
错了,他又用折扇打了周钦然的手指,还没打听到这个人的私密,他先被气死了,便不停扇着扇子,怎么那么蠢笨。
周钦然深吸了一口气,总算把脾气压下去了,也不弹琴了,抱胸盯着袁定:你平日里,生意是不是不好啊?
何意?
你这种脾气,应该不好找客人吧。她嘟囔着。
袁定气笑了,瞥她一眼,用折扇指了指琴弦:再试一次。
袁定发现了,责骂周钦然,后者也是毫无愧色的。弹错了她就再弹一次,他再怎么气急,她也不生气,想着第一次见面她踹的那一脚,明明脾气如此差劲的人现在这么忍着,倒是让他有些不解。
你识字啊。袁定看她背乐理认真,嚷了大半夜他也累了,靠在一边轻声说着。
我看上去像不识字吗?
嗯,粗俗。
他没有直说,看她那么不熟悉乐理,弹琴的动作也笨拙得很,还是认真仔细忍着他的责备,不由得挑眉问:为什么要学琴?
同你有什么干系?
她嘴里念叨着乐调,不知什么时候袁定就靠近她了。
面具之下的面容是看不清的,唯独眼睛显出轻挑探究,他凑在她身前轻声问:是为了喜欢的人?
他一向觉得自己的猜测是不会出错的,但没有看到意料之中的反应。周钦然笑了一下,然后举起旁边的乐谱打了一下袁定的头。
你个!袁定握紧拳忍了下来。
脾气和善些,好好教我。周钦然翻了个白眼。
袁定按捺住心底的冲动,看她捻弹的动作僵硬,心烦意乱着跪坐到她身后,扶着她的手轻轻按在了琴弦上。
轻一点,你以为你在舞刀弄枪吗?他冷哼说。
他抬着她的手腕,配合着她的手指勾着琴弦,几个音符听起来终于不似之前那么鲁莽低沉。
弹得她整个人的身子都僵硬了,歇息的时候她揉揉肩抱怨着:这比舞刀弄枪还让人难受。
袁定冷嗤一声:你才舞刀弄枪几年啊,倒像是过惯了似的。
周钦然就回他一声嗤笑:细细算来,十岁我就跟着人起兵叛乱,到如今也有十一年了,对刀马肯定比你这舞文弄琴的熟。
这倒是出乎袁定意外,他摇着折扇问:十岁?你也敢跟着人造反?
五岁我爹娘便没了,在寺庙了待了几年。那一年大旱,寺庙也撑不下去了,到哪里都是饿死的人。没办法, 为了口饱饭,就跟着我们县的人去抢县衙的粮食,算是叛乱了。怎么,难道你没见过十岁的兵啊?我们那时候可多了这些吃不了饭的人。
周钦然一边摆弄着琴弦,轻飘飘说着,还在仔细看着乐谱,挠着头记背着。
她没注意到袁定眼眸里的怨怒之气减轻了一些,过了一阵才听到他带着些不服气,施施然落座到案前:十岁的少见,不过我十一岁,也在军营里了。
十一?你又是为何?周钦然放下乐谱问。
袁定一时未答话,想到那个着华服的女子,他事实上的母亲,从来对他淡漠严苛的母亲,把十一岁的他送到了军营里交给他爹。
你爹的庶子和私生子不少,我不死,他不敢迎人进府,但也难保他心思狠毒了。我只有你一个儿子,既是我生了你,你也好好报答我。进军营里,早点儿有本事夺你爹的兵权,也好保住你自己,便少在我面前碍眼。
容颜艳丽的妇人从来不与他温言软语,他上去想抓住娘亲的袖子,却被她一把甩开,转眼就一双纤柔的手就搭上了养的情夫的肩,莲步款款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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