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房间里只开了几盏小灯,光线稍微有点昏暗。惨白的天花板、杏黄的窗帘、深色的地砖,屋中摆着无数红木立柜。
样式各异,大小不一的狰狞刑具被隔板隔开,被一层层地整齐垒在柜子里。
林素素与沈蝶并排着坐在椅子上。
无人说话,一片漆静。
强壮的男alpha 像斗败的公犬般鲜血淋漓。光裸的身体被绳索紧紧捆缚,拉扯着吊在半空中,Jing壮的躯干上遍布被皮鞭抽打出的血痕。
穿着黑色紧身衣的行刑者,拿着蘸了奇怪粉金色汁ye的毛刷,在他的伤痕上均匀涂抹。
沈蝶贴近林素素,笑着为她讲解,“那是特别调制的盐水,可以让他的皮rou变得松软,少吃些苦头。”
这是盐水,所以只需要轻轻一扫,就能刷出阿然的一声惨烈的哼叫——只哼不嚎是他嘴里塞着一枚形状奇怪的口球。
瀑布般的汗水从阿然身上滚滚地渗了出来,流成了珍珠串。头顶是一团乱糟糟的黑毛,脸上一片亮晶晶的汗珠,看着十分狼狈。
盐水已经腌麻了他的神经,做不出太多的反应,只有肌rou反射性地抽搐着,像被剥了皮的青蛙。
把青蛙剥洗干净,扒皮去内脏,对半切开挂在铁丝上,里外都均匀地撒上盐,翻来覆去腌制入味。就是阿然现在这样。
盐水过后是铁丝刮。
冷白色的铁梳子齿密而小,坚硬无比。
在阿然惊恐瞪大的双眼注视下,行刑者握持着铁梳子,在盐水浸润过的地方不停梳挠。阿然麦色的躯体顿时皮开rou绽。
软融融的皮rou被直接刮下来,直至露出骨头,像色彩鲜艳的蛇被直接剥脱了鳞片,因剧痛而不停地翻滚扭动。
那被口球充实了的腮帮子都在抖,夹杂着血丝的口水从嘴角狼狈的流下来。
阿然两眼翻白,咕咕噜噜地昏厥,又被活生生地痛醒。几次三番下来,便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
90.
沈蝶一边看,一边慢慢悠悠喝着杯里的茶。
她的红嘴唇刀削一样薄,轻轻抿着时就仿佛不存在,整张脸上只剩下一派温和的笑意。这种温和是漠然的衍生物。
坐看江山冷,烽火戏诸侯。
此时,她的嘴唇被滚烫茶水润泽的晶莹发亮,像是刚被划破的伤口,还挂着腥甜的血丝。
这种血腥气会让人忽略她的年纪,即便后者已经因为保养得当和气质良好而模糊不清。
三十岁?三十五岁?还是多少?不管是多少都没关系。
沈蝶是最顶尖的alpha、是帝国理工的教授、是军队里的少将、是沈家下一任家主、是最有魅力的人上人。
她唯一的缺点是喜欢alpha。但这也没什么,以她的身份地位,想什么时候要小孩都可以。
这次生气也只是因为痛失最合适的孕体,或许会影响下一代的质量。阿然只是撞在了枪口上,才要承受炮烙之刑。
把报废的旧玩物做成血rou缠杂的糜烂玫瑰,献给新情人来博她一笑......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她笑yinyin看了林素素一眼,想要观察她的反应。
91.
而林素素看着眼前这一幕,并不觉得愉快,反倒升起兔死狐悲之感。
沈蝶有权力决定他人的命运,可以用权势的丝线牵起林素素、林哲庸、阿然的四肢,Cao控他们演一出Jing彩的木偶戏。
而她品茗赏花,怡然自得。
真的是好潇洒、好从容。
林素素面无表情,却悄默地攥紧了拳头,她真是恨极了现在所看到的一切。
她想推翻、想颠倒,想做沙丁鱼罐头里的一条鲶鱼,把这一潭死水搅浑、搅活。让哥哥和她能呼吸到一点赖以生存的氧气。
可是.....可是......
92.
沈蝶放下茶杯,温声细语地问林素素:“小朋友,你喜欢这份礼物吗?要知道,阿然还是有点用的,如果不是我很喜欢你,你也看不到眼前这一幕。”
林素素恍惚地看了她一眼。
沈蝶瞧着仿佛心情很好,笑容满面,洁白整齐的牙齿熠熠地闪着光芒。
于是她说:“很喜欢。非常喜欢。所以你会杀了他吗?”
杀了最好。
带着疑惑的字词高高低低地散落在屋中,发出珠玉碰撞之声,显得十分突兀。
“我喜爱怜恤,不喜爱惩罚。阿然犯了错,需要吃一点教训,但罪不至死。”沈蝶说。
她说这话时看起来仿佛在发光——圣洁的光。
白光团成一个圈悬在沈蝶的脑后,无声地为她加冕,绚丽的皇冠几乎要刺瞎林素素的眼。
这个身居高位,手握权柄的女alpha站在群山之巅,她有圆满的智慧与良善的慈悲。要以长阔高深的怜爱去宽恕阿然的罪。
林素素看着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女alpha,又想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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