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很好,虽然是冬季,但太阳露了脸,暖暖的光线洒在偌大的花园里,
连人工草皮都映出淡淡光泽,令人感到身心舒畅。
这里是位于台北市内湖地区的一家私人疗养中心,占地宽广,服务和设施都
是最高级的,专门提供给金字塔顶端的客户使用,被送到这儿来接受照顾的人,
大多有不错的背景。
「妈,这是您爱吃的草莓,我洗干净了,来,把嘴张开。」花园里,骆以芳
坐在石椅上,拿起一颗鲜红的草莓凑近母亲嘴边,柔声哄着。
坐在轮椅上的周雅媛一动也不动,两眼无神地垂着,根本不知神游到哪里去
了,而她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好几年。
「妈,这草莓好漂亮,而且很香啊,您闻闻看。」骆以芳拿着草莓在母亲鼻
间挥了挥,继续诱哄着,「快张开嘴呀,真的好好吃,我刚刚偷吃了好几颗,您
再不吃,会被我全部吃光光的。」
周雅媛的睫毛动了动,当草莓再次抵近嘴边时,她终于有了动静,很慢、很
慢地张开嘴唇,乖乖地让女儿喂她吃水果。
骆以芳愉悦地笑了,用面纸仔细地替母亲擦拭,又拿起第二颗草莓喂食。
母女俩静静地在冬阳底下坐了一会儿,吃完水果后,骆以芳温柔地为母亲拨
开额上的发丝,那原本美丽乌黑的头发已失去光泽,她眷恋地握了握,心中有些
感伤。
甩甩头,她不愿想太多,小手轻轻握住母亲瘦弱的手,开始叙述这阵子发生
的事情。
「爸爸这阵子很忙,昨天李副总来家里找爸爸,我偷听到他们谈话,好象有
一家香港的跨国集团不知什么原因,存心跟爸爸的庆富企业作对,已经从爸爸手
中抢走好多生意,所以他……比较没有时间来看你。」
事实上,骆庆涛这些年来探望妻子的次数,用五只手指就数得完。
骆以芳努力打起Jing神,捏了捏母亲的手笑道:「不过我会常常来的,顺便带
一些您喜欢吃的东西。对了,最近有一家百货公司推出草莓大福喔,听说很好吃,
电视新闻都跑去采访了,下回我买来,我们一起吃吃看……」
周雅媛仍旧维持同样的坐姿,没有什么反应,但骆以芳并不觉得气馁。能这
样说话给母亲听,她已经感觉到幸福──小小、小小的幸福,如此的卑微,却能
温暖她的心。
她继续说下去,「还有啊,我昨天选了几球毛线,想织一件厚一点的披风给
您,下次过来时,我会一块带来……对了,今天温馨原本要跟我一起来的,但她
家里临时有事,晚上还有拼布班要教,所以没办法来。」
她停顿了一下,替母亲将膝上的毯子围得更紧密些,又说:「妈妈,我偷偷
告诉您一件事喔,温馨有一个很棒的仰慕者,常常都会送花来,每次那位男士一
出现,温馨就满脸通红,好好玩的……」
突然,她唇边的笑容淡淡地凝结了,脑海中浮现出一张英俊又高深莫测的男
性面容。
她不也一样?只要某个男人一出现,她也是克制不住的脸红啊……
噢,不想了、不想了,她跟他完全不可能啊!
拥有那一晚的缠绵还不够吗?
她做了这辈子最大胆的决定,跟一个认识不到两天的男人上床,在他的怀抱
中释放灵魂,尝到天堂燃烧的滋味。
这样还不够吗?唉……她怎么可以这样贪得无厌?
就在骆以芳陷入紊乱的思绪里,如何也厘不清时,一抹高大的黑影突然挡住
冬阳,将她笼罩住。
骆以芳疑惑地抬起小脸,待看清对方,不禁一怔。
「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唐烈俯视着她,双手潇洒地插在牛仔裤口袋里。
骆以芳快晕了,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会在这儿见到他。
「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我只好来这里。」他像是在跟她玩绕口令似的,答得
好顺。
距离两人发生亲密关系已过了三天,骆以芳明白自己胆小,尽管心里都是他,
满脑子都是他,却不敢再见到他。
这三天,她躲得好努力,整天提心吊胆,连上完编织课都选择从教室的后门
偷偷溜走。
她害怕呀!
怕如果再牵扯下去,会越陷越深、不能自拔。她和这个男人之间的吸力,强
烈到让她全身沸腾,一旦沉迷下去,就不可能清醒了。
「可是你……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唐烈扬起浓眉,唇角微挑。「我说过,只要我想知道的事,无论如何都会查
到。」他的目光移向坐在轮椅上的中年妇人,心中了然,但仍平淡地问:「你常
来这里照顾你母亲?」
骆以芳脸颊嫣红,垂下眼眸,将母亲的手放入毯子里,这才回答:「疗养院
里有专业的看护照顾妈妈的起居生活,我每次来,能做的只是推她出来走走,说
话给她听,带她喜欢吃的东西给她吃,我……我做得并不好……」
注视着她的目光沉了沉,但那复杂的辉芒瞬间便被掩盖住,唐烈语带笑意地
说:「你不替我介绍一下吗?」
「啊?!」骆以芳眨眨美眸。
唐烈挑眉,睨了她傻呼呼的小脸一眼,自动自发地在周雅媛面前蹲下,咧嘴
笑了笑,跟着自我介绍起来。
「骆妈妈您好,我叫作唐烈,唐朝的唐,烈酒的烈,我今年三十三岁,工作
……嗯,还算稳定,收入过得去,养得起老婆和小孩。我的个性好相处,爱护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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