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那个女人做什么？”

    任齐的反应像是有些愤怒，却又不知这怒意到底从何而起。

    任箫yin睁眼装无辜：“父亲这般激动作甚，孩儿不过是多问一句罢了，也是为了更好的辅佐陛下。”

    任齐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蛮不乐意的念叨起来。

    任箫yin暗笑一声。

    这一次来，不管说了多少大话，说了多少无关紧要的零碎杂言，只要让任齐知道他此次的目的是为了“辅佐陛下”四个字就足够了。

    “那个女人啊，倒也是高估自己的身份，不过是诞下了皇子，就真的认为自己能登上枝头变凤凰，彻底摆脱她商人之女来路不明不白的出生了。”

    任齐冷冷的嗤笑几声，满是对“她”的嘲讽。

    任箫yin倒是不知道，让他们的好陛下听见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那天我等正在养心殿同陛下商议边境事宜，就听得微翠宫的宫女来报，说四皇子突然呕吐不止，躺在床上不省人事，陛下当时大惊，领着我等一众朝微翠宫走去。”

    “太医院的太医甚至都没有办法，直至惊动了国师，在那个女人的院子里，搜出了一个坛子，坛子上面明明白白写着的就是四皇子的生辰八字。”

    说完又是嘲讽的笑声。

    “后来的结局你也该知道了。”

    任箫yin点点头。

    打入冷宫，弃尸乱葬岗。

    “该问的也都问了，该说的我也说给你听了。”

    任齐身上披着大袄，扶着床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朝着柜子边走去。

    任箫yin寂寞无言地站起来，扶着任齐向书柜走去。

    一直以来，这是他定下的规矩，不管是他还是任林晏，只要是单独待在一起。房内的下人必然都被他屏蔽。

    自然还有他拼了这身老骨头换来的人。

    “我可不记得我儿子是个哑巴，任箫yin，你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

    任齐冷哼一声，倒也不抗拒他扶着自己。

    或许真的有些时候，长幼不一样。

    任齐会罚他跪祠堂会对他用家法，会当面斥责，警告他。

    任林晏气盛，好些次怒上心头就要上手，任齐或许不会把这个自己从小就放弃的小儿子放在眼里，但是他身边那群辛苦不算的人，可不会这么想。

    他是嫡长子。

    他就要担责任。

    “父亲”。

    任齐费力地从书架上将书拿下来，在任箫yin的搀扶之下，就要回到床榻。

    “您后悔过吗，对母亲。”

    明明是柔如轻云的一句话，听在任齐耳朵里却像是无数道闪电劈过。

    也不知他是怎么撑着一身骨架愣在原地的。

    好半响时间，任齐哑然失笑，有几分疯癫的搭上任箫yin的肩头：“箫yin，我记得我对你们兄弟俩说过很多遍了，你母亲，她是一个反叛皇权的人，死不足惜。”

    “那是你的妻子……”

    任齐并没有等他把这句话说完，而是转手落下来一个巴掌。

    若是太医在的话，恐怕要称一声奇迹了。

    病入膏肓的人，还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属实罕见。

    任箫yin因常年病弱有些苍白的脸上渐渐浮现了一道红印子。

    任箫yin却是面不改色，仍要固执的扶着任齐将他送回到床榻边，又替他捏好被子，好一副父慈子孝的场面。

    任齐似乎是余怒未消，伸手抓住正在替他整理床铺的任箫yin的衣领：“我砸了这么多心血在你身上，不是为了纵容你在我面前放肆的，做好你的本分，尽好你的职责，老老实实的辅佐陛下，别在想那些莫须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