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推了推闻宋，这才让他缓过神来。他立马低着头回到了更衣室，抖抖索索地换下了裙子和衬衫。闻宋有些害怕，可是他还是舍不得地摸了摸手里的裙子，眼泪又不自觉地出来了，他用手背摸了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恢复了常态，撩开试衣间的窗帘，把小裙子还给了店主。

    “你没事吧.....”店主拍了拍他的肩膀问。

    “没有关系的....还有，谢谢你给我试衣服。”闻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谢谢你，不把我当变态。”

    店主从椅子上起来，双手插了腰：“没有人规定男孩子不能穿裙子！你要是喜欢，下次你来店里随便试！”

    闻宋又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话，失魂落魄地走了。他本就不受班级里同学的喜欢，男生们都觉得他软弱爱哭还长得矮，所以他没什么朋友，这下如果那个女生把他偷偷试女装的事情再说出去，他更加要沦为笑柄了。

    然后就发生了后来一系列的“封口费”事件。

    闻宋从床上起来，打开了旁边的衣柜，从一堆衣服下面拿出了一个纸袋里面是他偷偷多定的一套女式校服正装——米黄色的短裙，白色衬衫、毛衣背心和藏青的制服外套。

    闻宋把裙子比划在自己身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最后叹了口气，把东西放了回去。

    闻宋想，那个女生应该不会放过自己的。

    果然第二天中午午休的时候，那个女生把闻宋从第一排的座位拽到了班级的最后面，然后把他摁在了座位上。

    女生狠狠盯着闻宋，然后露出一个Yin森的笑容：“我说了不会放过你的对吧。”

    闻宋想挣扎着起身离开，不想女生从抽屉里拿出一根绳子，把他的手反绑在椅子后面。闻宋蹬着脚，摇着头喊：“放开我！”

    全班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却没有一个人去帮闻宋。闻宋含着眼泪环视了一圈班级，最后低下了头。午休的时候老师都在另外一栋楼的办公室，不会过来的。班级里的同学喜欢看他笑话，也不会帮他的。

    就连隔壁的沈思书......他不会听不到的，况且他应该也不想再帮自己了吧......

    闻宋握紧了拳，眼泪滑了下来。

    女生从书包里拿出了化妆包，在闻宋耳边说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你不是喜欢女装嘛，那你肯定也喜欢化妆吧，娘、炮....”

    闻宋瞪大了眼，摇着头说不要。但是女生恍若未闻，拿了粉底涂在他脸上，边涂边讥笑说：“别他妈哭了，底妆上不了了！”

    闻宋叫了起来，可是没有人理会他。

    “喂！那个谁！你给他上那个紫色的眼影！”

    “口红用正红色！”

    “诶诶诶，腮红！腮红别忘了！”

    周围的同学们还起哄着，闻宋已经放弃了挣扎，低着头，默默流泪。

    隔壁的沈思书又趴在桌上睡觉，耳朵里插着耳机，只是里面没有播歌。

    没有人看见他垂在身下的手紧紧握成了拳。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碰巧坐在昨晚欺负闻宋的女生后面。他听到了，听到他们中午欺负闻宋的计划。

    沈思书告诉自己，没有第三次了，闻宋和他完全没关系。可是趴在桌子上一闭眼，全是闻宋流着眼泪涨得通红的脸还有自己过去同样的经历。

    “不要去沈思书！他被欺负是自作自受，谁让他那么弱，弱就该被欺负，你不是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了吗！”

    “沈思书，快去帮他！他和当年的你一样，多希望有人能帮帮他啊！”

    沈思书脑中天人交战，握着的拳越握越紧。他开始感到狂躁，心跳在耳边越来越大声。他好想用头去撞桌子，把椅子拿起来砸在地上，他好想掐自己......

    沈思书颤抖着手去摸衣服口袋里的药，差点握不住瓶身。他抖出来两颗，没有用水吞了下去，然后心跳慢慢降了下来，不再想要打架

    ........

    他去了隔壁九班，看到一边哭一边还在被女生欺负的闻宋，冲进人群，把他手上的绳子解掉，拉了他的手腕就往外走。

    “沈思书，你干嘛三番两次.....”女生双手交叠在胸前，挡住两人去路。

    没等他说完，沈思书踹翻了旁边的椅子：

    “老子乐意，你管得着吗！”

    沈思书把哭得脱力的闻宋拉进厕所间，拿了餐巾纸沾了水就往闻宋脸上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