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午在公司门口集合的时候，卢橘看到了唐林海。

    他正在大巴车旁边和曾博热络地说着点什么，聊得曾博眉开眼笑。

    曾博看见卢橘到了，朝她招了招手：“小卢，这次去川市考察，我让小唐也一起去看看。他毕竟之前也带过斯理的项目，中间要是有什么不清楚，你们两个还可以互相搭个手，帮个忙。”

    唐林海在一旁伪善说道：“是啊，小卢，我们这次过去一起多学习学习。”

    卢橘动了动嘴，最后却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就上大巴随意找了个位子坐。

    一大早的好心情被这两人破坏得无影无踪。

    一起去川市出差的，零零散散能有十几人，斯理药业的员工偏多，复兴的也就三四个。

    等到了火车站上了高铁，卢橘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和她坐一起的是斯理的QA经理张可。

    张可原先在另一家大型甲方药企当了十几年QA，受不了公司内部的办公室政治斗争，恰逢斯理药业正在招人，直接跳了过去。

    张可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中年妇女，一上车，就开始拉着卢橘卢橘聊天，问她的大学，问她的年龄，问她有没有男朋友。

    卢橘想睡觉的计划被打乱，再加上后面熊孩子的哭喊吵闹，一整个生无可恋的状态。

    高铁经停中间的站时，卢橘借口去上厕所暂时逃离了张可，下车去透透气。

    一转头，看见了宋岛和斯理的几个高管在旁边谈笑，手里随意夹了根烟。

    一上午，卢橘都没有看见宋岛，他应该是自己出发到火车站的，然后高管的位子买的都是一等座，自然没有碰见的机会。

    对面高铁呼啸而过，裹挟着沪市沿海特有chaoshi气息的海风扑面而来。

    那风似乎很会使坏，先经过了宋岛，再温柔吹过卢橘，她闻到了宋岛手里烟草的味道，明明和别人抽的一样，却总觉得带了股他特有的气息。

    像是大雨过后泥土里钻出的薄荷沾上了露珠的清香，沁人心脾。

    宋岛今天没有穿西装，穿了随意的休闲风。

    上身很低调的白色短袖，衣尾处却刺绣了不低调的高奢品牌logo，五分短裤，露出结实性感的小腿，脚踩匡威和川久保玲联名的经典款帆布鞋。

    简直像是回到了6年前澜河镇上的那个少年模样。

    卢橘默默看了会，又偷偷别过了头，打了会哈欠，上车准备继续接受张可的荼毒了。

    在卢橘转开眼后，宋岛似是不经意地随意转头看了看四周，锁定住了卢橘上车的背影，嘴角若有似无地勾了下。

    高铁启动后，卢橘听着张可的絮絮叨叨，昏昏欲睡。

    突然眼前投下了一片Yin影，张可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卢橘，你去我的位子上坐吧，我有事要和张经理说。”宋岛拿着笔记本站到了卢橘面前。

    张可有点迷茫地看了看宋岛，哪有什么工作啊，她的业务好像与宋岛没有什么关联。

    卢橘“哦”了一声，慢腾腾站了起来，走去了一等座的车厢。

    回头看见，宋岛已经坐在她的位子上，打开电脑开始办公了。

    她找到了宋岛的位子坐了下来，戴上了眼罩，椅背上还搭了件他的外套，靠上去，他的气息时不时还会钻进她的鼻腔。

    一等座的车厢很安静。

    她睡了个好觉。

    －

    一行人下高铁后又打了出租，终于到了川市的中药材基地旁边的酒店，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一刻了。

    基地负责人毕文康早就等在了酒店门口，看见他们来了，赶紧迎了上来。

    毕文康与斯理的高管分别握了握手，语气似有些激动：“辛苦你们大老远过来了，一路过来肯定饿了吧，我这里已经准备好了饭菜，等会大家去酒店收拾好，就过来用餐吧。”

    领导们互相寒暄了会，就放大家去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卢橘无声地看着前台小姐姐递给自己的房卡，203。

    天杀的，这辈子都躲不开这个数字了是吧。

    事在人为，她机灵地和旁边的张可换了房卡，换到了4楼去，好在张可不太喜欢4楼，她觉得4这个数字不太吉利。

    众人都收拾好，就去了一楼的包间吃饭。

    上菜前，卢橘去卫生间外的水池边洗手。

    她在镜子里看见唐林海走了过来，刚想转身，就被他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