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执看着徐藏年好一会儿,他没想到自己又让对方伤心难过了,他有些失落地道:“那好吧。”语落,他给对方夹了凉拌鸡丝,“吃东西吧。”
徐藏年嘴唇颤抖,他有些逃避地低头吃掉了随执夹过来的菜,随执突然说:“喝点汤吧。”
“我不想明天水肿……”
随执说:“明天你不用工作。”
徐藏年怔愣了一会,随执怎么知道他的戏杀青了,难怪今晚这么放肆地来找他。
“你跟踪我?”
其实徐藏年不止一次这么怀疑了。
“你觉得我是做这种事的人吗?”随执笑笑道。
“为什么不会?”徐藏年说:“你看着就不太正常。”
是了,正常的人才不会在卫生间给他手冲,不会像刚刚那样在楼道把手伸进他的裤子里。
随执顺着徐藏年的脾气轻笑说:“喜欢你就是不正常吗?”
徐藏年差点被噎得没话说,“你觉得喜欢同性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嗯?”随执发出一声疑惑的声音,让他继续说下去。
“两个大男人嘴对嘴接吻不恶心吗?把鸡巴插进另一人的屁眼里不恶心吗?”
随执笑了一声,“的确挺恶心的,不过如果是和你干这种事,我会很兴奋。”
徐藏年看着随执一脸轻松的样子愈发觉得哭哭唧唧的自己很丢人,他沉默了一会后说:“随执,妈妈知道你是个死同性恋吗?她那么喜欢你,如果知道了会很失望吧。”
随执抬起眼睛与徐藏年对视,后者被一双深邃的眼睛这么看着,莫名有些不适应。
“阿姨知道我是同性恋。”
闻言,徐藏年脸上浮现一点惊讶的情绪。
“她也知道我喜欢你。”
徐藏年像是被触到了哪个开关,鼻子有些酸酸的,随执继续道:“我有几次梦见阿姨……”
黄微去世后,徐藏年也梦见过对方,但是他觉得自己很脏很丢脸,所以在梦里,每次见到黄微就像贼人遇到警察一样逃跑。
徐藏年眼眶红了,“她说什么了?”
随执看着徐藏年的眼睛说:“阿姨告诉我有人欺负你,她叫我要好好保护你。”
·
自从徐藏年去上大学后,自己一人在家的黄微愈发孤单,她之前做久了家庭主妇,思想多少有些封闭,她刚开始出去工作的一段时间离,因为说话容易冷场,渐渐的,同事们觉得她无聊,跟她的交流就少了。
黄微换过好几次工作,她进过工厂,什么清洁工,食堂大妈的活她都干过,她受过白眼,但从来没跟自己的孩子说。
徐藏年恋家,隔个两三天就要给黄微打个电话,黄微起码还能和徐藏年聊聊天,但随执就不一样了,这人自从去北方读大学后就再也没有给家里打过电话,只是偶尔发几条信息问候一下。
黄微不知道随执最近过得怎样难免担心,然而她每次一问,随执都回复说自己在兼职当家教,暂时没空。
好吧。
虽然随执奖学金和兼职赚来的钱能勉强养活自己,但黄微还是会动不动就给对方转钱,特别是冬天的时候,黄微虽然没有去过北方,但知道北方很冷的,她怕孩子在外面受苦。
但是,随执没有收下黄微的钱,而是说:【给弟弟吧】
徐藏年快要高考时,黄微被检查出宫颈癌,但那时她刚离婚,工资又不高,徐藏年要上大学了,她怕付不起治疗的钱,于是这个病就一直拖着。
再撑一会吧,无论如何一定要供小孩去读书。
黄微每天晚上痛得睡不着,两个孩子不在家还好,如果徐藏年回来了,她就得忍着不叫,经常被折磨得一晚上没睡。
徐藏年是最先发觉黄微不对劲的人,比如,向来把他当宝贝宠的黄微从来不会说伤害他的话的,但有一次上课时,黄微打了个电话过来,徐藏年不方便,下课才离开教室接电话。
黄微没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徐藏年在走廊问:“妈,你怎么了?”
“算了,跟你说也没用。”
打电话过来却又不说事,徐藏年觉得奇怪,他道:“妈,你是不开心吗?有什么不开心的话就跟我说吧。”
“不了……你只会给我添麻烦。”
“……”
黄微又叹气了,声音很失落,“我经常在想,如果我当初不结婚就好了,不结婚我就不会受这么多罪了,我不知道自己不能生育的,我以为只要徐临爱我就不会抛弃我,可事实是,因为我生不出小孩,他就直接否定了我的价值。”
黄微不像在给儿子打电话,倒像是在和朋友吐苦水,徐藏年道:“妈,你不是有我和哥哥吗?我们就是你的宝贝啊。”
黄微笑了两声,听上去并不是真正的开心,“那又怎样?曾经睡在一起的丈夫都抛弃了我,你们两人跟我没有血缘关系,等我老得走不动了,你们就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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