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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少不火，不出名。证据之一就是没人给他编那种藏着他名字的声援标语。可能比较难编吧，给你女朋友们一点时间。他司马叔叔劝他。你在论坛里出现率还是挺高的，别灰心别丧气，你是最棒的，相信自己宝贝。

    没人在听到司马二面无表情的夸奖之后会高兴。叫宝贝也没用。这还是明少本人千万次倒地打滚苦苦争取来的（“夸我的时候必须在句尾加宝贝儿！”）。明少刚有了影视初体验，还在等大众反馈，就又有了一天空档，闲得满屋乱走。这是司马的单身公寓，简略得像刷了墙漆的毛坯房，性冷淡过头了，生活都不便。司马解释说，我平时又不住这里。我不陪你到处飞住酒店吗。

    明少一个转身，阔幅毛衣袖子带风。他说，我不信，你必然有秘密爱巢。

    司马说，什么？

    就是。明少凌空一指。你不光包了我，你还包了别人。

    谁包你了。哦，我包你了。行。聪明如司马二到现在还是有时会搞不清这个谁包养谁的关系，常常还会露出疑惑并且嫌恶的表情。但是司马有一点好，就是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骗人都非常真诚，而说真话往往像骗人。他说，您要是多上上论坛，混混粉丝群，您就会发现，我没有别的房子了。除了我老家那一套啊，那还是我爷爷的。

    我看这些怎么就知道你有多少套房了。

    你的妹粉得顺清情况啊。司马看了一眼手机。把我摸得底儿掉。

    谁摸你？

    没谁摸我。

    明少沉默，踱过去，坐下，一个斜倒，顺势抱住司马，看他刷手机。明少下颌搁在他肩膀上，都是骨头，谁都不好过。而司马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居然开始闷笑，肩膀微微耸动。这对中年的司马二来说已经是爆笑了。

    干爹？怎么了？明少疑惑。除了小猫小狗搞笑视频，还有什么能让中年男人如此兴高采烈。

    司马捂住了嘴，又放下。他恢复平静，说，我找到了我们两个的粉。

    《惊！我似乎在我们小区看到了》没想到吧，净化一下，扒皮都差点不好扒了。司马成天关注这类帖子，再加上卧底粉丝群，一些黑话多少也懂了一些。没人知道一个本来只想躺着过一辈子的人半退休之后会做些什么事。

    他每天看少爷的妹粉们讨论少爷：哥哥的眼睛里有星星，醒醒，妹妹们，这个吹得不行啊。虽然他很讨厌每天早上醒过来小祖宗就瞪大眼睛问自己：今天我好看吗宝贝，但如果比拼起彩虹屁，他不会输给任何人。自欺欺人怎么能不会呢。

    一般来说，妹妹们吹完之后，就会开始齐声讨伐她们明宝背后的男人。早些时候，司马就看过这种轰轰烈烈的批评大会。司马总是看得很安然很平静，因为大部分内容都是从几张极度模糊的手机抓拍照片里推想出来的。司马每看一点都要在心里自己解说。

    {老贼不许抓我们明宝的手！手！手！细白细白的小手！呜呜呜！}

    司马：这张我没动啊，他自己说要给我焐手的。想完司马反省三秒钟：我是不是真的很。

    {？？？老贼居然和我宝穿情侣装？？？死吧！}

    司马：妹妹们，每个成年男人都有一件同样的白色衬衫。

    {呜呜呜姐妹们看这张我宝的表情，他站在那里快哭了呜呜呜老男人究竟对他做了些什么}

    司马：你宝日我了。他难过因为我骂他活不好。实际上还行。但是我就是想骂人。

    妹妹们越说越群情激愤，她们心疼死明明宝贝了，怎么能忍受这样一个老禽兽多年的折磨（司马：我也想问这个问题）。回到所谓小区偶遇的那个贴，正好藉此传出一波镜头拉近的高清照片，于是妹妹们跃跃欲试，开始直接指摘司马的脸孔、身高、衣着打扮。然而越说越小声。直至沉默。千言万语突然聚集到一个点上：

    姐妹们，有没有发现老贼衣品/身高/长得还可以？

    司马仿佛目睹了一场长久的死寂的沉默。实际上妹妹们回帖还是很快。群体内部开始了激烈的彼此驳斥和自我怀疑。司马很难不关注这样的遽变。他认真地跟着刷下去，看着看着，觉得，有点不对劲。他敏锐地捕捉到了风向的改变，然种种违和感，又难以用言语形容。

    他觉得不行。有事要发生。

    当小祖宗走近，抱住他，他正好拇指一抬，帖子滑到最新一层。明少下颌硌着他右肩，他被压得一低头，蹙眉，准备张口痛骂全网无黑料的她们的宝时，他看到：

    大家好，{玫瑰}{玫瑰}{玫瑰}，我决定站这一对了。司马总要守护我们明宝的幸福哦{害羞}{害羞}{害羞}。

    司马：哈喽？妹妹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