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我撑不住动了眼皮,布鲁斯交代道,“我们对某些案子存在分歧。”
通常情况下,我不会关注他们调查的案件,也不会插手他们的夜间工作。如果他们因为制服事务的矛盾在训练室打起来,我只会坐在休息区的排椅上给他们录像。
韦恩大宅的家庭原则是地下部分的矛盾不带到地上,不过显然,大部分时候这条原则只能起到一个警示作用。
布鲁斯说的案子不是指代一桩案子,而是杰森近来的表现。一些脑袋不太清醒的罪犯被杰森送进医院进行为期数月的修养,布鲁斯对此颇有微词。要让我评价,我只能说我们家出的起医药费。
网路上开始针对二代罗宾的暴力行为展开讨论。有人声讨他作为青少年义警暴力执法,引起许多少年对暴力的盲目讨论,也有人支持罗宾的义举,认为面对罪恶的压榨只能伸出拳头。
杰森是一个敏感的孩子。
他很小的时候就被我们带进韦恩庄园收养,没有在街上流浪直到逼不得已成为一个少年犯。同时这些年他作为杰森·陶德的优秀表现也逐渐征服凯瑟琳的家人,母子两人每年都会有一次聚会。
尽管如此,他曾生活在社会底层的经历赋予他超越常人的同理心和对自我拯救的一种野蛮认知。我不能否认这种野蛮的正确性,毕竟蝙蝠侠也不是温柔可亲的存在。
布鲁斯很是苦恼,每当他向杰森提到这个问题时,杰森总是表面上敷衍地应和一下,下次依旧我行我素。
这对父子的矛盾愈发激烈,偶有一次爆发激烈的争吵被我发现后,他们就默契地改成了无视对方的冷战,仿佛两个吵架的小学生。
中途杰森还想过跑到迪克那里去找自己的兄弟结成统一战线,反抗布鲁斯的强权。
我没有阻止他们的兄弟交流,布鲁斯能为兄弟和睦做出一点贡献也是好事。
我得强调一点,虽然迪克一个人在布鲁德海文生活,但他对家里发生的各种事情并非一无所知。我会定时和他打电话,告诉他家里的情况,俗称,“打小报告”。
只要迪克稍微有那么一丝丝心软,打电话慰问他为难的老爹,他就会进入“支招、吵架、生气”的流程中。
电话最终又回到我这里。
迪克愤愤道,“我才不帮他带孩子,拜托,我已经成年独立很久了!”
“你要是和杰森说,你把他当小孩,他可能会半夜翻进你的公寓窗户,往你的被窝里扔青蛙。”
我礼貌地提出一种可能性,“他为报纸上一代罗宾的照片比二代罗宾更帅这件事生气很久了。”
“这不能怪我。”迪克小声道,绝对包含得瑟的成分,“我听说杰森有了他亲生母亲的消息?”
“蝙蝠电脑查出来的。”我漫不经心地拨着指甲。
我看得出来杰森对自己素未谋面的亲生母亲有一丝期待和向往,但远没有到令他丧失理智的程度。
杰森身边不缺少母亲的角色,实际上想当他的妈妈你得排队登记,按次序挨个来。
他只是在好奇中夹杂着些许抱怨,想看看那个抛弃自己的女人究竟长什么样子。
因为和布鲁斯的争吵,布鲁斯不知道这件事,但除我以外,迪克也被他归纳进自己的离家出走计划中。
“我马上要去外太空执行任务,”迪克说,“你打算把我从飞船上揪回来吗?”
“好吧。”我遗憾地叹气,“原本我还带算让你帮我们开车呢。”
杰森没到合法开车的年龄,我不打算在他会见他的亲生母亲时担任司机的角色。我接受凯瑟琳,不代表我接受一个把孩子从小扔给其他人的陌生女人。
我不该答应杰森陪他去的,但是他小心翼翼地来求我了,我没办法拒绝他。
瞒着布鲁斯偷偷和杰森一起踏上飞往异国的飞机,我心里总有不安的感觉。
杰森坐在我旁边的座位上看书,他显然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翻来覆去地折腾手里那本书。
我把眼罩拉开一条缝,“我不建议一本书先看结局,先看结局你会对它丧失大部分兴趣。”
“我很无聊。”杰森合上书,“不,是书无聊。”
我揪住他的脸,不轻不重地掐了两把,“自相矛盾。”
“别拿我当小孩。”杰森含糊地抱怨道,“在公众场合揪一个男人的脸很丢人。”
我松开手,拍了拍,“只有诚实的人会得到尊重。”
我看他,他看我,他的眼神开始四处闪躲,飘飘忽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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