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屿谦很久没有这种被逼迫的感觉了,上一次忍气吞声是无可奈何,他尝过身不由己的滋味,那时候他就发誓,如果让他熬出来了,绝不会再有这种时刻,无论如何都要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上。
见他英俊的面庞冰霜凝结,眼中暗藏凌厉,曹依晴不由得握紧手中的话筒。为了这个男人她筹谋了这么久,如今肥rou半截入口,断然没有吐出去的道理,何况她等得够久了,这也是赵屿谦欠她的,她没什么不能心安理得。
她势在必得!
“母亲说的没错,”曹依晴扬起得体又优雅的笑,“今天就是......”就在她打算先声夺人的时候,一只手以不容置疑地力度取走了话筒,她要开口说什么,但看到赵屿谦那张面无表情却隐隐有严厉之色的俊脸,又如鲠在喉了。
赵屿谦的目光一直在台下人群中逡巡,这些年他没有亏待过曹家,可以说没有他的鼎力相助曹家未必有现在这个规模,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他自认已经无愧于心。可现下一张张盛满了贪婪和八卦的面容令他作呕,好像就等这对新人说点什么,他们就立马接上吉祥话讨好。那么,他必不会让他们如愿。
霎时,他看到人群中一张充满震惊的熟悉面庞,他最终视若珍宝的花儿落下泪珠,花瓣凋零枝叶枯萎,仿佛受到了严重的创伤,他低头一看,手中却握有揉碎的花朵残骸。
话筒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尖叫声,他不顾一切冲下台,拨开人群,那些细碎的惊呼议论声不能阻挡他的脚步,但林栀快他一步转身跑出了宴会厅,他只能匆匆跟上。
林栀只觉得自己可笑,一次次期待一次次落空,竟然还没有学乖,去渴求不属于她的东西。她茫然地想起他们订婚的那天,赵屿谦言辞恳切,眼中盛满她的身影,那时她笃定他们两情相悦,笃定只有死亡可以将他们分离。
“未来的道路上也许艰难险阻困难重重,但我会让我们在平凡安逸里携手白头。”
那些都是假的吗,她那么真挚的相信,以为年少的喜欢可以走到白头。
还不明白吗?恳切是假的,只有自己的天真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的蠢女人,真相早已明了,又是凭借什么以为自己还握着和屿谦共绘蓝图的那支笔?还是想再一次毁掉屿谦的人生?
还不明白吗?邀约的真正目的是要你看清自己的位置,不要再活在粉红色梦幻泡影里。
夜晚的凉风呼啸划过脸颊,耳边却能清晰地听到细碎丝语,宛如醍醐灌顶、宛如低语诅咒:
“你是林家女,他不会原谅你的。”
“他会接受任何人,除了你!”
“你还想害他吗?!”
忘了,怎么能忘了?!
难以抵抗的晕眩让脑子里浮起了过往的许多事,杂乱无章中的那些事她无可奈何无力改变,于是愈发心力不足,周围的景致逐渐令人陌生,她就像是森林里受伤的动物只顾着逃命,此刻也顾不上撕裂的皮rou叫嚣出疼痛,回忆里的枝枝蔓蔓刺破她的皮肤,数不清的伤口渗出鲜血,她连哭泣都停止了。
好像在走廊里跑了很远,林栀气喘吁吁地停下,手无力地撑着墙,这些路竟然看不出差别。
天旋地转,视线模糊,仿佛时间空间在眼前扭曲。她尝试站直,头脑发昏的无力感似乎传递到了四肢,她缓不过来!
五感渐远,即将失去平衡的时候,一只有力的臂膀倏地抱住了她,把她甩似的扔到了墙上,后背的冲撞力让她清醒了些,却也让她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
来人把她摁住,攫住她的下巴左右端详,突然凑近林栀细嫩的脖颈闻嗅,手粗暴地游走在裸露在礼服外的肌肤上。
“你好香啊,”他亲吻着寸寸皮肤,“好嫩。”
林栀晕头转向中闻到了陌生的气味,双手不停推拒,几乎嘶吼道:“走开,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今天晚上有收获吗?有捞到什么好货吗?”他狠狠嗅了嗅林栀的秀发,“被那些老东西睡不如给老子睡,乖一点我才能怜香惜玉啊。”
男人只当她是小猫挠似的反抗是欲拒还迎,欺身挨得更近,捏住她的下巴就要吻上去,林栀躲闪无门,用尽全部力气撇开男人的嘴脸。
“他们给你多少钱啊?”男人调笑道:“只管出价,我付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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