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做下的事情承担相应的后果。

    林涛很庆幸也很感激白苏苏当时阻止了他犯下更大的错误。

    他还道：“有很多社会好心人士来探望过瑶瑶，给她捐款治疗，不仅买了牛nai水果和衣服，还陪她一起玩，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能够得到这么多善意，已经是弥足珍贵了。”

    “白小姐您还带来了芭比娃娃，相信瑶瑶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就是拜托白小姐……不要告诉我的事情。”

    对爸爸犯下的错事，小姑娘还被蒙在鼓里呢。

    白苏苏点头：“放心吧，我知道的。”

    “那就麻烦您陪瑶瑶玩会儿吧，我刚好去给瑶瑶缴医药费。”林涛勉强冲她笑了笑，转过身的时候，白苏苏分明看见他拿手偷偷抹了眼角。

    也不知在为谁哭泣。

    望着中年男人微微佝偻的身影，饶是白苏苏见惯生死，也不禁升起一丝恻隐之心。

    如果瑶瑶可以活下来，想必林涛多少能够有些安慰吧？

    她起了救人的心思。

    可惜，在看过瑶瑶本人后，白苏苏几乎是一眼确定——

    她没救了。

    身上的死气太重了。

    小姑娘没有几天可活了。

    被车撞到，后拖行了一百多米，令瑶瑶全身骨折受伤，最关键的是内脏严重错位，从而引起多处器官衰竭。

    能撑到现在没有死去，已经是一种奇迹。

    或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那些害她的人还没有落入法网，她尚死不瞑目吧。

    白苏苏救不了她。

    但，她可以让这个小姑娘死前少受一些痛苦。

    “谢谢姐姐送给我的芭比娃娃，瑶瑶很喜欢。”瑶瑶拿着芭比娃娃，很有礼貌地回答。

    “不客气。”白苏苏抬手摸了摸瑶瑶的脑袋，趁机将灵气注入她的体内，减轻她的疼痛。

    瑶瑶苍白的小脸渐渐变得红润了一些，她惊奇地发现：“姐姐……我好像不痛了唉！”

    白苏苏低头与她平视，口吻温柔地询问：“那你要不要出去玩？”

    瑶瑶思考了下，重重点头：“想！”

    从她住进医院起，要么在ICU，要么在住院部，四处都是白大褂，每天睁眼看见的都是四面大白墙，鼻子里闻到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虽然医院里的医生哥哥护士姐姐都很温柔，对她很好，但是这个年龄的小姑娘被困在房间里这么久，怎么能不向往外面的世界呢？

    征求医生与监护人的意见后，白苏苏用轮椅推着瑶瑶出了病房。

    没走太远，就在住院部楼下的庭院里。

    银杏叶微微泛起金黄色，瑶瑶伸出小手接住一片飘落的叶子，小小的人儿发出感叹：“姐姐，瑶瑶是不是没有多少时间可活了？”

    白苏苏微怔，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小姑娘咬了咬唇道：“我刚刚偷偷地听到了，那个护士姐姐说，我这是……回光返照。”

    她年龄太小，尚且还不懂得这个词的意思，也不太明白生与死的距离。

    但是，大人有时偷偷抹眼泪，还有医生护士怜悯的眼神，都让聪明敏感的小姑娘感觉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味道。

    “其实我每天都很痛，我也不喜欢打针吃药，但是不打针吃药的话，我就不会好起来，我死了爸爸和nainai会很伤心的……”

    “瑶瑶已经很努力地活着了。”

    这时，一只修长手掌落在小姑娘头顶，温西臣声音轻缓如神明的yin诵：“你已经是最棒的孩子了，就算坚持不下去了，也没人会怪你。”

    “真的吗？”瑶瑶被夸得小脸重新绽放了光彩。

    两人陪小姑娘玩了一整个下午，才把她推回病房。

    临行道别前，瑶瑶单薄的小身子坐在病床上，忽然朝温西臣招了招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