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供佛的香味很浓,但却不难闻。
许明芳坐在凳子上,背挺得很直,闻言,脸上虽挂着笑,可笑意却不达眼底,她强忍着太皇太后的目光,低声开口道:“回太皇太后的话,本打算今日进宫请安的,但是舟车劳顿,恐自己的气神不好,得罪了太皇太后。”
殿内响起了杯子放在桌案上的声音,啪嗒一声,听上去有些瘆人。
“是么,明芳有心了,”太皇太后睨了一眼许明芳,轻笑了声后道:“哀家还以为,你这是不打算进宫请安了,或者是忘记了答应了哀家什么。”
许明芳原本还挂着笑的脸上顿时收敛了起来,她面色有些不自然的扯了扯。
“你们都下去,”太皇太后对着殿内道。
宫人们立刻低着头应了一声,而后走了下去。
殿内,只剩下两人。
下一瞬,许明芳立刻跪在了地上,哪里还有府中的那种嚣张和趾高气昂,她如今脸上的惧怕和无力是从内心体现出来的,她低头,声音刻意放低,怯怯开口道:“太皇太后,臣妇只是觉得池珉成婚没来,心有内疚过意不去,再呆上一阵子绝对回藩地,还请太皇太后恕罪。”
太皇太后眯着眼,显然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
她早前在后宫便开始身陷各种争斗,一路劈荆斩乱麻才坐到了皇后的位置,而后又是夺嫡之争,她为了先帝也费尽了气力,原以为自己是能够安享晚年的时候,却没想到自己万般辛苦培养出来的儿子,心狠手辣却没有随她,反倒是对感情有着和她如出一辙的执念。
放着好好的皇帝不做,非要钟情一个女子,最后也因此搭上了一条命。
后来便是辅助新帝,直到现在,她才能够喘口气。
只是没想到,许明芳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
她看惯了大风大浪,也在刀尖上舔舐过来的,自然对许明芳说的话不完全信,她冷笑了声,道:“你别看哀家老了,但是哀家该做的事情一件都不会少,哀家也绝不允许有人来破坏这份安宁。”
许明芳听见后,连连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而后慌乱的开口道:“臣妇绝对没有别的打算,只是想池珉了,又听说他成婚了便来瞧瞧,臣妇绝无任何的心思,太皇太后明察。”
殿内只剩下许明芳颤抖的声音。
“你既然已经来了,哀家定然也不可能赶你走,”太皇太后沉声道:“只是有些事情,该注意的,哀家不需要提醒,你自己也要多加注意一些,哀家若是听见了什么,或者发现了什么。”
太皇太后说话间,沉默了几秒,而后那双虽然苍老但却不失威严,她一直看着许明芳,最后挤出一句话,“你能安稳进来,但是能不能走出京都,就看你的本事了,别怪哀家没提醒你。”
许明芳是彻底的怕了。
太皇太后的手段,可比一般人狠厉多了,如今不过是年纪到了,估摸着是想给子孙积攒点福气,沾满鲜血的手也期盼逗弄重孙子,不然许明芳也不会敢直接进京,可如今,她却又突然觉得自己是否太过于放肆了。
正当许明芳准备离开的时候,太皇太后却又突然开口了,“池珉很喜欢南枝,若是你为难了南枝,恐怕他回来之后,不用哀家动手,他便不让你好过。”
许明芳哪里敢说话,连忙退出了寿远宫。
回去的路上,马车在颠簸,她的思绪也随着上下起伏,显然有些烦恼,她轻而又请的叹息了一声,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太皇太后的话,若说后悔进京都吗,倒也不后悔,只是现在问题变得棘手多了。
南枝似乎也不是表面上看去的那般软弱,到底是将门世家,嫡小姐能弱到哪里去。
而且,太皇太后的确是如外界传闻那般,对南枝似乎格外的上心。
方才还不忘叮嘱她,不可以打南枝的主意。
许明芳抿了抿唇,有些猜不透太皇太后的用意,究竟是什么。
-
致远侯府内。
许明芳一下马车便听见了下人们正说着什么,议论纷纷。
一改方才在宫内的那种卑微,许明芳又恢复了在府内的趾高气昂,走上前,怒喝道:“说什么呢?一个侯府,雇佣你们几个人,是让你们来聊天的吗?”
致远侯府里面早前只有池珉一个主子。
远比别的府中左一个小主,又一个小主伺候来的舒服自在,且致远侯府给的工钱是比别的府内的要高上许多,大家伙们自然都不愿意失去这份工作,于是便跪在地上,匆忙的道:“小的们只是在说靖康侯府的侯爷那日失踪前,还曾来府门口小站了一会儿,除此之外,再也没说别的了。”
许明芳原本还在马车上想了许多的事情,或许该收敛点,不要对南枝太过于严苛。
可如今听见这话,心中倒是冷笑了声。
真是天助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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