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就看裴景宜做得如何了?他若不在乎名声,一心想做好我手中的刀,那就随他,我应他的祈愿,放过裴家家眷。若是他意难平,那就照着谢家的来。”
曹印知道她心软,尤其杀不了妇孺。
便说:“不杀为好,没了封号、没了家财,一个家族不出两代便也就没落了。”
李令俞纯属闲聊,问曹印:“舅舅觉得,裴景宜是个什么样的人?”
曹印摇头:“我不曾和他打过交道,你该去问年轻人,问陈侯的长子、吕匡渊的长子、太原王这些同龄人。”
李令俞笑了下:“我和这几位,并无什么交情。”
从前也不过是她为臣下,他们为主。几次打交道,也都是奉命去各府上侍奉贵人,去做画匠。
要么就是有求于人。
眼下,她为君,他们却还不是她的臣。
富贵世家的公子眼高,未必看得上她这个君。而她也看不上这些人。
曹印以为她说笑,便说:“那几位对你可是多加赞赏。尤其太原王对你是满口称赞。”
李令俞笑了声,但也没接话。
后半夜,曹印说的这几位,全都进宫来了。
太原王跟在庐阳王身后,他痴迷字画,好风雅,不问政事。但对庐阳王早年的字画十分推崇,便声声王叔,将庐阳王照顾得十分妥帖,让萧诚都没了用武之地。
吕匡渊长子,是来看父亲的,他的散官官职不低。
陈侯二子皆和宗室一样行礼守灵。
他们在中和殿内守灵,李令俞在太极殿的偏殿里批公文。
谁也不见谁。
今日官眷哭灵,李令俞在殿内都能听到后殿那边传来的声音,真是魔音贯耳。
秋季多雨,江南可不能再遭灾了。
宋彦光大概是没想到,只觉得老天和他开玩笑,他的学生摇身一变成了皇孙,至今都写信问‘汝究竟为何人。’这等话。
可见宋彦光的运气确实不怎么样,他一心攀爬,却不得皇帝喜欢。
手底下有学生,却无暇顾及学生,而学生却扶摇直上青云。
他总是这么左右摇摆。
他也在信中言,江南学子眼下确实十分抵触,尤其是她摄政之事,而她还是一介女流。父亲还是谋逆被诛的豫章太子。
信中还附了几封江南鞋子写的□□她的文章。
言辞十分不客气,比上都城的书生要刻薄很多。
她看了后便放在一边,等着给其他人看。
国丧期间,万事靠后,但她等不得。所以其他人在忙萧诵的丧事,忙着哭灵,忙着守灵,她一个人在偏殿里在处理公务,江南的政务,北方的战事,河东的谋反清查,河西的边境之扰……
这些事没完没了。
夜已经深了,听见外面蔡真说:“殿下,北宫的人来了。”
来的是蔡荃,随蔡荃一起进来的是陈侯的长子,陈润辅。
她手里还还拿着笔,抬头见了来人,便起身问:“蔡督事。”
蔡荃见她在灯下看东西,便多嘴了一句:“小殿下不要眼睛了,这样伤眼睛。”
说完便回头骂了声蔡真:“这么久了,还是这么不长记性!”
蔡真耷拉着脑袋。
李令俞两眼发红,见蔡真惶恐,便说:“别骂他,他也忙。”
见陈润辅在,也说:“世子坐。”
蔡荃便说:“圣人一夜没合眼,这几日怕是身体顶不住。小殿下若是有空,还是过去看看圣人,宽一宽圣人的心。”
李令俞回头看了眼,见蔡荃是真的难过。几句叹气说:“这桌上的折子我今夜都要批完,我已经两日没合眼了,这几日事情多,暂且有中书令和吕大人顶着。”
所以,萧雍闲出来病了,她也治不了。
萧诵死了,他就要死要活的。豫章太子全家被他灭了,怎么不见他难过?
她怎么劝?难不成要说,你看,你修道还是有用的,神明显灵了,你把儿子们都熬死了,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陈润辅见她好像是长了个子,也比之前瘦,整个人发白,穿了身墨色的袍子,没有着麻衣,越发显得瘦。
蔡荃也不敢强硬要求她去,见她这样忙,便说:“圣人也心疼小殿下,所以派我来,就是帮小殿下料理丧仪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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