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原啸川正在书房工作,谢玉书趿着拖鞋过去找他,揉了揉眼睛,嗓子还带有久睡后的喑哑,拖着长调子喊“老公”。
张姨晚上给两人大展了一番身手,尤其家常菜她更是信手拈来,水煮rou滋啦啦冒着热油泡,蹄花汤软烂不腻,一嘬就能去骨,还有风味浓郁的京酱rou丝,麻辣细嫩的蟹rou煲……
如果不是家里人实在太少,原啸川毫不怀疑她还会多做两个拿手菜。
“张姨,真的够多了,您休息吧,别再忙了。”二少又从张姨手里接过一碟炝炒莲白,摆放好后,他哭笑不得。
谢玉书坐在他身侧,只眼神呆滞看向地面。
他的懵懂状态一直从起床持续到了现在,就连刚才书房里原啸川故意逗他,小前妻也依旧是呆呆的。
直到看着一道又一道菜肴被盛上桌,谢玉书才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
观察了很久,见他始终没有提起床头柜里的东西,原啸川后知后觉地放心下来,料想谢玉书说那话时脑子糊涂的很,现在多半已经忘了。
张姨乐呵呵地出门接上高中的女儿过周末了,原啸川说家里人少,提议让张姨和小姑娘住在客房。
张阿姨笑着婉拒了,只说保姆房足够宽敞。
她和蔼说以后有什么想吃的都告诉自己,谢玉书“嗯嗯”点头,送张姨出门的时候,一副很讨大人喜欢的乖巧模样。
这也难怪,谢玉书不会做饭,以前家里都是点外卖或者由原啸川煮饭,不过当然还是和张姨做的饭比不了,谢玉书喜欢张姨也情有可原。
他回到餐桌前,碗里已经被原啸川添了满满一碗的菜。
原二少侧过头不解问他:“小书,你明明是甜点师,怎么却对做饭一窍不通呢。”
二少只是又想起了把谢玉书从医院接回来的那天,一进屋就看到的一桌子外卖盒的景象。
“术业有专攻,”谢玉书一本正经地回:“篮球运动员还不一定会踢足球呢。”
原啸川觉得有道理,跟他开玩笑说:“没事,足球运动员也不一定会踢足球。”
谢玉书“嘁”他幼稚。
“我看有的厨艺学校学西点会兼修中餐的,你们那儿不这样吗?”
原二少只知道谢玉书没上过本科大学,便顺理成章地认为,他应该是哪个餐点技能学校毕业的。
“什么厨艺学校?我是跟我师傅学的啊。”谢玉书夹着菜满不在意。
原啸川疑惑道:“什么意思?”
谢玉书说:“我高中毕业就没读书了。”
“为什么?”
顿了顿,谢玉书咬着筷子嘀咕:“我给师傅说的是没考上,但是老公,你想听真话吗?”
原啸川脸色凝重地停下筷子,只觉得小前妻身上秘密重重。
第15章 原二少的顿悟
—
九年前,顺祥东路转角的那家甜品店还不叫“平野”。
中午刚过,趁着客人减少,步香晚把两盒甜食再次细细检查了一次。
“芸豆卷、豌豆糕、孙泥额芬白糕、枣花酥……这盒是蛋黄酥、豆沙青团、咸rou粽,玉书,真的够了吗?”她将一圆一方两个木质糕点盒仔细盖好,递给了谢玉书。
“够。”
想起谢玉书不多言的性子,步香晚叹了口气,温柔补充道:“好歹原家资助了你这么多年,高考完了也确实应该登门答谢。”
“看望叔叔阿姨的时候记得嘴甜一点,虽然带的礼物不贵重,但做了这么些年呐,这点自信还是有的,晚姨的糕点不会给你丢人。”
十七岁的谢玉书给人的感觉其实和现在,乃至仅仅几年后的他都已大相径庭。
他伸手接过糕点盒,比步香晚略深一些的小麦肤色,和眉宇间异于这个岁数该有的冷冽,都昭示着这个尚未成年的孩子胜过同龄人的勤恳与成熟。
“晚姨,实在麻烦你了。”谢玉书颔首。
步香晚帮他稔熟理了理衣领,看着谢玉书两颊露出来的红疹子,又把他的口罩和鸭舌帽整理端正,担忧问:“那个药每天都在擦吧?怎么时间这么久了过敏都没好啊,明天晚姨再带你去看看。”
“不用了,已经马上就好了。”
甜品店的电费消耗很高,加之明天是周末,附近的学生客流量多,步香晚关门一天的损失是非常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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