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佩芽这次身后只跟了一位女婢,那女婢手中也提着个象牙骨做的Jing致鸟笼。
笼中有一只青羽雀鸟。
偃奴见人近前来,朝人行了一礼。
梁佩芽道:“我来见肆灵殿下。”
偃奴让开一步。
梁佩芽经过廊下摆置着的那樽青铜炉时,不经意往里看了眼,她瞧见了还未燃尽的熟悉蓝荷,以及一些未烧尽的信纸。
走过青铜炉,梁佩芽收回视线,唇角微扬了一条向上的弧线。
阜国,宫内,皇帝陛下御用的一较场上。
偌大的广场此时只有一个人在使用,广场周边皆是几丈高的围墙,围墙边隔一段距离,列着一位穿甲持戟的士兵。
广场北方,有三个箭靶,但这靶与平常不太一样,不是死物,而是活物。
三个穿一身青衣宫装的男子背贴一根高一丈左右的木杆,他们双手举过头顶,手里捧着个红果,即使双腿已克制不住的微微发抖,但却没人敢在待会儿的箭来时偏躲分毫。
因为若是这般做了,让那位主不高兴,可能遭遇的会比在这里被一箭射个窟窿还要可怕。
较场南端隔着十几丈距离,站着一位身着剑袖黑衣,足蹬乌皮靴,一身干练男装打扮的人,但人面上肌肤却是欺霜赛雪,尖巧下巴上一张烈焰般饱满的红唇。
面容一瞧就是个女子,更遑论胸口处明显的起伏了。
女子侧身拉弓,箭尖直指靶心那人顶上的红果,她身后站着两位婢女,还有几位同样着青衣的宫人。
此时那几位宫人额上都微微渗了汗,垂着头不敢往与他们同样衣饰这时却命悬鬼门关的三人看去,更不敢往身前那位主儿身上看去。
女人红唇微扬,一支箭如穿云破月般往靶心射了去。
手持红果的宫人,咬牙将眼闭上,一双高举的手如有千斤重。
他的腿一直在发着抖,却丝毫不敢有所动。
闭着眼,面上是恐惧绝望又隐含期冀的表情。
箭矢破风而来,瞬间刺破红果,汁水撒了那青衣宫人一头,他才猛地睁开眼,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
很快有人上前来将他带了下去,塞了两锭金子在他手中,然后尖着嗓子喊:“正中靶心,县主赏。”
青衣宫人将手中两锭金子捏紧,眼眶微微发红,却竭力压制着,对南端的人叩首道:“谢县主娘娘,谢县主娘娘!”
不一会儿又有另一人被换上去,琮安县主再次拉弓而对,只是这次,这位县主眯眼瞧着前方举红果的人,她不知想到什么,唇角有一丝罕见的兴奋与兴味,半眯着眼道:“据说有人要回来了,不知本县主之后有没有机会——将人绑在这靶子上。”
女子侧后方站着的一位微上了年纪的婢女谨慎看眼左右,上前一步道:“县主……”
刘辛樾毫不在意,她道:“怕什么,七年前本县主敢说的话,七年后就不敢说了?”
上前一步的女婢不再多话,又听人道:“不过不知人过了七年,会不会让我更倒胃口。”
“若是如此——”
说着,女子手中松劲,将箭一瞬射了出去。
拿着弓的手垂下,她接道:“那可就不好办了。”
刘辛樾今日尽了兴,她将手中弓箭扔给身后侍立的青衣宫人,未看已被带到面前,方才做靶子的几人道:“这次就算了,下次若是再不麻利点,眼力劲好点,就直接剁了去喂狗吧,四叔的宫里可不能养这种没用的废物。”
几人听了,如蒙大赦般软脚在地,扑通一声跪下在刘辛樾面前,道:“谢县主娘娘不杀之恩,谢县主娘娘……!”
刘辛樾从女婢手中拿了块帕子擦手,径直往较场外方向走去,边走她边道:“这些人,也实在太无趣了。”
唇角一勾,刘辛樾眸底有浓浓的兴色,她低喃道:“希望这次回来的人能不让我失望……”
“当初本想去送送人的,可惜临时被父王叫了去,不然,我可得给人准备一些送行礼,让他一直‘记’着我才行。”
说着,刘辛樾又双眸兴味的喃喃道:“也不知这几年送去的东西,喜不喜欢。”
刘辛樾身后另一位女婢,抬头看了眼自己主子,想到那些东西,她忍不住捂了下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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