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之俏黄蓉夜战北京赵王府】
28-12-19
因黄药师借故处死与她有些暧昧不明的哑仆,黄蓉愤而逃离了桃花岛,一路
招蜂引蝶从心所欲,途中在张家口遇到刚离开大漠来到中原的海归冤大头郭靖,
两人旷男怨女一见如故,一齐南下来到了金国的中都北京。
在北京城中,因穆念慈比武招亲之故,两人与赵王府产生了诸多纠葛。
玉阳真人王处一为保护郭靖,与灵智上人在赵王府门前对了一掌却身受重伤
而暂匿于客栈。
替他寻药的郭靖与黄蓉,找遍北京城各药房却是一无所得,都说赵王府已于
今天中午遣人将血竭、田七、熊胆、没药这四味药材搜购一空。
两人计无可施,只能来到赵王府看能否偷盗一些,从侧院越墙而进后,黄蓉
柔声道:靖哥哥,你的轻身功夫好得很啊!郭靖伏在墙脚边,察看院内动静,听
她称赞,心头只觉说不出的温馨甜美。
过了片刻,忽听得脚步声响,几人边谈边笑而来,走到相近,只听完颜康说
道:全真派的道士很难惹,你们不再找他动手也好,我也不是急着就要揣摩他的
全真招式,旁通博引也是可以的。
「对」
沙通天道:海纳百川,才能成其大家,那不如这样,师弟那你就练练」
雪里埋人「的功夫,请小王爷指教。侯通海连说不敢。这时飞雪兀自未停,
侯通海奔到庭中,双臂连扫带扒,堆成了一个三尺来高的雪坟,用脚踹得结实,
倒退三步,忽地跃起,头下脚上,扑的一声,倒插在雪坟之中,白雪直没到他胸
口。郭靖黄蓉两人在墙边看了,摸不着头脑,不知这是什么功夫,只见他倒插在
雪里,动也不动。沙通天向完颜康的亲随们道:相烦各位管家,将侯师弟身旁的
雪拍打结实。众亲随都觉得十分有趣,笑嘻嘻的将侯通海胸旁四周的雪踏得结结
实实。原来沙通天和侯通海在黄河里称霸,水上功夫都极为了得。熟识水性讲究
的是水底潜泳不换气,是以侯通海把头埋在雪里土里,凝住呼吸,能隔一顿饭的
功夫再出来,这是他师兄弟平日练惯了的。众人饮酒赞赏,过了良久,侯通海双
手一撑,一个」
鲤鱼打挺「,将头从雪中拨出,翻身直立。沙通天笑道:我师弟的功夫很粗
鲁,真是见笑了。说着伸手从碟中抓起一把瓜子,中指连弹,瓜子如一条线般直
射出去。一颗颗瓜子都嵌在侯通海所堆的那个雪堆之上,片刻之间,在雪堆上嵌
成了一个草写的」
黄「字。雪堆离他座位总有三丈之遥,他弹出这轻飘飘的瓜子,居然能整整
齐齐的嵌成一字,眼力手力之准实是惊人。黄蓉心想:难怪鬼门龙王独霸黄河九
套,果然是有非同小可的艺业。转眼间雪堆上又出现了一个」
河「字,一个」
九「字,看来他是要打成」
黄河九曲「四个字了。彭连虎笑道:沙大哥,你这手神技可让小弟佩服得五
体投地。咱们向来合伙做买卖,做兄弟的借光大哥这手神技,也来露露脸罢。身
子一晃,已跃到厅口。这时沙通天正要开始打后一个」
曲「字,彭连虎忽地掏出一把制钱,双手连弹,一一迎向空中沙通天开始弹
出的瓜子,一颗颗的瓜子竟都嵌入那铜钱中间的孔洞中。瓜子体型极小,去得又
快,但他居然没漏了一颗。一个发得快,一个接得也快,犹如流水一般。众人叫
好声中,彭连虎笑与沙通天终是将那」
曲「打成。要是换了别人,彭连虎这一下等于出手拦他的暗器,显然有损削
他威风之嫌,但两人交情深厚,沙通天只微微一笑,并不见怪。完颜康是少年心
性,首先拍掌叫好。彭连虎归座饮酒,笑着望了他一眼。郭靖乍见完颜康背宗忘
祖,与彭人虎、沙通天、侯通海等人混在一起,一时惊怒不已,紧靠着他的黄蓉
忽觉他全身颤抖,知他怒极,怕他发作出来给厅中诸人惊觉。待见到完颜康离开
大厅,往后院包惜弱屋中走去,黄蓉忙牵着他手蹑足退了几步,扁了扁小嘴说道
:这弹瓜子射铜钱的功夫比我爹爹的弹指神通还差的远………不理他们,咱们找
药去。郭靖道:妳可知药在哪里?黄蓉摇头道:不知道。这就去找。郭靖心想,
偌大赵王府,到哪里找去?要是惊动了沙通天他们,那可是大祸临头。正要出言
和她商量,突然前面回廊灯光一闪,一人手提灯笼,嘴里低哼小曲:我的小亲亲
哟,你不疼我疼谁个?还是疼着我……..一阵急一阵缓的走近。郭靖待要闪入
树后,黄蓉却反而迎了上去。那人一怔,还未开口,黄蓉手腕一翻,一柄明晃晃
的分水蛾眉刺已抵在他喉头,喝道:你是谁?那人吓得魂不附体,隔了好一阵,
才结结巴巴的道:我……..是府里的简管家。你……..你干甚么?黄蓉道:
干什么?我要杀了你!你是管家,那好极啦。今日小王爷差你们去买来的那些药
,放在哪里?简管家道:都是小王爷自己收着,我……..我不知道啊!黄蓉左
手在他手腕上一捏,右手微微向前一送,蛾眉钢刺嵌入了他咽喉几分。那简管家
只觉手腕上奇痛彻骨,可是又不敢叫出声来。黄蓉低声喝道:你说是不说?简管
家道:我真的不知道。黄蓉右手扯下他帽子,按在他口上,跟着左手一拉一扭,
喀喇一声,登时将他右臂臂骨扭断了。那简管家大叫一声,立时昏晕,但嘴巴被
帽子按住了,这一声叫喊惨厉之中夹着窒闷,传不出去。郭靖万料不到这个娇滴
滴的小姑娘下手竟会如是毒辣,不觉惊呆了。黄蓉在简管家胁下戳了两下,等人
醒了过来,她把帽子顺手在他头顶一放,娇喝道:要不要将左臂也扭断了?简管
家痛得眼泪直流,屈膝跪倒,道:小的真是不知道,姑娘杀了小的也没用。黄蓉
这才信他不是装假,低声道:你到小王爷那里,说你从高处跌下来摔断了手臂,
又受了不轻的内伤,大夫说要用血竭、田七、熊胆、没药等等医治,北京城里买
不到,你求小王爷赏赐一点。黄蓉说一句,那管家应一句,不敢有丝毫迟疑。黄
蓉又道:小王爷在王妃那里,快去,快去!我跟着你,要是你装得不像,露出半
点痕迹,我扭断你的脖子,挖出你的眼珠子。说着伸出手指,将尖尖的指甲在他
眼皮上一抓。简管家打个寒噤,爬起身来,咬紧牙齿,忍痛奔往王妃居室。完颜
康还在和母亲东拉西扯的谈论,忽见简管家满头满脸的汗水、眼泪、鼻涕,奔进
来把黄蓉教的话说了一遍。王妃见他痛得脸如白纸,不待完颜康答复,已一迭连
声的催他给药。完颜康皱眉道:那些药梁子翁先生要去啦,你自己拿去。简管家
哭丧着脸道:求小王爷赏张字条!王妃忙拿出笔墨纸砚,完颜康写了几个字。简
管家磕头谢赏,王妃温言道:」
快去,拿到药好治伤。
简管家退了出来,刚走得几步,一柄冰寒彻骨的利刃已架在后颈,只听黄蓉
道:到梁子翁那里去。
简管家走了几步,实在支持不住了,一个踉跄,就要跌倒。
黄蓉怒道:不拿到药,你的脖子就是喀喇一声,断成两截。
说着按住他的脑袋重重一扭。
简管家大惊,冷汗直冒,不知哪里突来了一股力气,急往前走。
路上接连遇见七八个仆役侍从。
众仆见郭靖、黄蓉与他在一起,也无人查问。
来到梁子翁所住馆舍,简管家过去一瞧,馆门反锁,出来再问,一个仆役说
王爷在香雪厅宴客。
郭靖见简管家脚步蹒跚,伸手托在他胁下,三人并肩往香雪厅而去。
三人离厅门尚有数十步远,两个提着灯笼的卫士迎了上来,右手都拿着钢刀
,喝道:停步,是谁?简管家取出小王爷的字条,一人看了字条,放他过去,又
来询问郭黄二人,简管家道:是自己人!一名卫士道:王爷在厅里宴客,吩咐了
谁也不许去打扰。
有事明天再回………话未说完,两人只觉胁下一阵酸麻,动弹不得,已被黄
蓉点中了xue道。
黄蓉把两名卫士提在花木丛后,牵了郭靖的手,随着简管家走到香雪厅前。
她在简管家身后轻轻一推,与郭靖纵身跃起,攀住檐头,从窗缝中向里观看。
香雪厅里灯烛辉煌,长桌上摆着筵席,郭靖一看桌边所坐诸人,心中不禁突
突乱跳,只见刚刚在前院才见到的鬼门龙王沙通天、三头蛟侯通海、参仙老怪梁
子翁、千手人屠彭连虎都围坐在桌边,在下首相陪的正是大金国六皇子完颜洪烈。
桌旁放着一张躺椅,垫了一张厚厚的毡毯,灵智上人斜躺在椅上,双目微张
,脸如金纸,受伤显是不轻。
郭靖暗喜:你暗算王道长,教你自己也受一下好的。
只见简管家推门而进,向王爷及梁子翁行了个礼,将完颜康所写的字条递了
过去。
梁子翁一看,望了简管家一眼,把字条递给完颜洪烈道:王爷,这是小王爷
的亲笔吧?完颜洪烈接过来看了,说道:是的,梁公瞧着办吧。
梁子翁对身后一名青衣童子道:今儿小王爷送来的四味药材,各拿五钱给这
位管家。
那童子应了,随着简管家出来。
郭靖在黄蓉耳边道:快走吧,那些人个个厉害得紧。
黄蓉笑了笑,摇摇头。
郭靖只觉她一缕柔发在自己脸上轻轻擦过,从脸上到心里,都有点痒痒的,
当下不再和她争辩,涌身往下便跳。
黄蓉急忙抓住他的手腕,在他耳边细细说到,那简管家可不能尽信,我在这
看住厅内这些人帮你望风,你和这管家去取药吧,取到之后不用回来找我,你速
回王道长的客栈等我会合。
说着身子向前扑出,双足钩住屋檐,缓缓将郭靖放落地下。
郭靖暗叫:好险!里面这许多高手,我这往下一跳,他们岂有不发觉之理?
自愧初涉江湖,事事易出毛病。
简管家和那小童出来,郭靖跟在后面,走出十余丈,回过头来,只见黄蓉使
个「倒卷珠帘势」,正在向里张望,清风中白衫微动,犹如一朵百合花在黑夜中
盛开。
黄蓉向厅里看了一眼,见各人并未发觉,回头目送郭靖的身形正在黑暗之中
消失,这才再向内窥探,突然间彭连虎一转头,两道闪电般的目光在窗上扫了一
圈。
黄蓉不敢再看,侧头附耳倾听。
只听一个嗓子沙哑的人道:那王处一今早横加插手,各位瞧他是无意中踫着
呢,还是有所为而来?一个声音极响的人道:不管他是有意无意,总之受了灵智
上人这一掌,不死也落个残废。
黄蓉向内张望,见说话之人是那身材矮小、目光如电的彭连虎。
又听得一个声音清朗的人笑道:兄弟在西域之时,也曾听过全真七子的名头
,确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要不是灵智上人送了他个大手印,咱们今日全算折在
他手里啦。
一个虚弱低沉的声音道:王爷别在老衲脸上贴金啦,我跟这道士大家吃了亏
,谁也没蠃。
完颜洪烈道:总之他不丧命就落个残废,上人却只要静养些时日。
此后各人不再谈论,黄蓉听的声音是主人赵王完完颜洪烈在敬酒。
隔了一会,一人说道:各位远道而来,小王深感荣幸。
此番能邀到各位大驾,实是大金国之福。
众人谦逊了几句。
完颜洪烈又道:灵智上人是西藏得道高僧,梁老先生是关外一派的宗师,彭
寨主威震中原,沙帮主独霸黄河。
几位中只要有一位肯拨刀相助,大金国的大事就能成功,何况诸位一齐出马
,哈哈,哈哈,那真是狮子搏兔用全力了。
言下得意之极。
梁子翁笑道:王爷有事差遣,咱们当得效劳,只怕老夫功夫荒疏,有负王爷
重托,那就老脸无光了,哈哈!彭连虎等也均说了几句「当得效劳」
之类的言语。
完颜洪烈又向众人敬了一杯酒,说道:小王既请各位到来,自是礼敬有加,
但本王一会还需携犬子进宫面圣,这酒水就请诸位自便了,待慢之处还请海涵。
这几句话说得婉转,各人会意,都道:王爷放心,又寒暄了几句,就见完颜
洪烈留下侯通海等五人,携随从离开了香雪厅。
另一方面,郭靖跟随简管家和那青衣童子去取药,左手仍是托在简管家胁下
,既防他支援不住而跌倒,又教他不敢向青衣童子通风示意。
三人穿廊过舍,来到梁子翁所住的馆舍,那童子开门进去,点亮了蜡烛。
郭靖一踏进房,便觉药气冲鼻,又见桌上、榻上、地下,到处放满了诸般药
材,以及大大小小的瓶儿、罐儿、缸儿、钵儿,看来梁子翁喜爱调弄丹药,虽在
作客北京,也不放下这些家伙。
那个药童显也熟习药性,取了四味药,用白纸分别包了,交给简管家。
郭靖伸手接过,便转身出房,他药已到手,不再看住简管家。
不料这管家甚是狡猾,出房时故意落后,待郭靖与那小童一出门,立时将门
关上,撑上门闩,大声叫喊:有贼啊,有贼啊!吊在香雪厅窗檐外的黄蓉听到远
处有人大声叫喊:」
有贼啊,有贼啊!」
心里也是一惊。
幸好梁子翁性喜僻静,居处指定要与别的房舍远离,香雪厅厅中原就暄闹不
已,那简管家这几下叫唤,除了吊在窗外的她,彭连虎等人倒也没有听到。
黄蓉尚未宽心,却又听到那药童一声稚嫩的呼叫。
这时不只是她听到了,厅中的梁子翁眉头一皱,站起身子,眼看就要走出香
雪厅来。
黄蓉心里一急,知道只要给蔘仙老怪走出香雪厅往他所住的馆舍寻去,不但
药物不能得手,而且郭靖尚有性命之忧,现在也只能想办法拖延住厅中诸人了。
暗骂自己一声托大了,心下一横,一个「雁落平沙」,轻轻往窗台落下。
厅中这许多高手何等了得,适才只倾听完颜洪烈说话,未曾留意外面,这时
听那童子一叫,个个已在凝神防敌,黄蓉这一下虽轻,但彭连虎等立时惊觉。
梁子翁身形晃动,首先疾窜而出,已挡住了黄蓉去路,喝道:什么人?黄蓉
见了他这一跃,便知他武功远胜于己,别说厅里还有许多高手,单这梁老怪一人
她已不是敌手,当下微微一笑,道:这里的梅花开得挺好呀,你折一枝给我好不
好?梁子翁想不到在厅外的竟是一个秀美绝lun的少女。
见她衣饰华贵,又笑语如珠,不觉一怔,料想必是王府中人,说不定还是王
爷的千金小姐,或是位郡主娘娘,当即纵身跃起,伸手折了一枝梅花下来。
黄蓉含笑接过,娇声道:老爷子,谢谢您啦。
这时众人都已站在厅口,瞧着两人。
彭连虎却不似这梁子翁直肠直肚,见黄蓉面善,且转身要走,纵身拦在黄蓉
面前,说道:姑娘慢走,我也折一枝梅花给你。
右手一招「巧扣连环」,便来拿她手腕,五指伸近黄蓉身边,突然翻上,抓
向她的喉头。
黄蓉本想假装不会武艺,含煳混过,以谋脱身,岂知彭连虎非但武功Jing湛,
而且机警过人,只一招就使对方不得不救。
她微微一惊,退避已自不及,右手挥出,拇指与食指扣起,余下三指略张,
手指如一枝兰花般伸出,姿势美妙已极。
彭连虎只感上臂与小臂之交的「曲池xue」
上一麻,手臂疾缩,总算变招迅速,没给她拂中xue道。
这一来心中大奇,想不到这样一个小姑娘竟然身负技艺,不但出招快捷,认
xue极准,而这门以小指拂xue的功夫,饶是他见多识广,却也从未见过。
殊不知黄蓉这「兰花拂xue手」
乃家传绝技,讲究的是「快、准、奇、清」,快、准、奇,这还罢了,那个
「清」
字,务须出手优雅,气度闲逸,轻描澹写,行若无事,才算得到家。
要是出招紧迫狠辣,不免落了下乘,配不上「兰花」
的高雅之名了。
四字之中,倒是这「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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