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勾起了玉黎清的伤心事。
前世父亲病重时将家业交给堂兄打理,他倒也尽心尽力,还时常到府里来看望,可父亲病逝那天,一切都变了。
堂兄手里握着她家的产业,却不愿出一分钱办葬礼,还是玉黎清拿自己的体己钱买了棺材置办葬仪,安葬了父亲。
之后,堂兄借着为她父亲送过终的名份,打她家财产的主意,若非父亲留下遗书,将玉府所有的银钱都留给她做嫁妆,她的婚事又涉及侯府,只怕堂兄还会纠缠不休。
玉黎清心有余悸,委婉提醒:堂兄有大伯要供养,如今说的好听,真到那时,若堂兄不守承诺,父亲又能拿他如何呢?
玉天磊将女儿的话听在耳朵里,只当她是孩子心性,不懂这里头的弯弯绕绕。
他耐心解释:我同你大伯是手足兄弟,玉晟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是个能干的孩子,哪怕不把我当父亲供养,只要他能把玉氏布行的生意做下去,我就心满意足了。
做了大半辈子的布料生意,历经两代近百年才攒下如今这份家业,人死如灯灭,能给后人留下些产业,也不算他愧对了玉氏一族。
玉天磊自认为这个决定无愧于心,对玉家和女儿都好。
只有玉黎清知道,前世她进京后没几个月,堂兄便将她家的产业悉数变卖,拿了银钱去挥霍,数不清的工人失去活计,整个扬州的布业行当都受到重创。
父亲心善,以诚待人,却防不住那些心思诡谲的小人。
玉黎清更加坚定心志,她不能嫁去侯府,不能让家业落于歹人之手。她要陪着父亲,让他远离病痛,颐养天年。
她跪在地上,向后膝行,对着父亲伏跪下去,女儿想留在父亲身边尽孝,还请父亲成全。
玉天磊忙起身去扶她,劝道:我花了大力气才为你定下这门亲事,等你嫁过去,便可从商贾入世族,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可是我不想嫁玉黎清被父亲扶起,委屈地拧着袖中的帕子。
玉天磊轻轻按住她的肩膀,循循善诱:我知道你孝顺,但女儿家要嫁人,总不能一辈子留在家里啊。
玉黎清抬起头来,硬气道:既要出嫁,为何不能嫁在扬州,我可以孝顺父亲,也能替父亲打理产业,岂不一举两得?
哈哈哈,你说的都是些孩子话。玉天磊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满扬州的高门大户,哪有让自己的女儿去做生意的,传出去是要让人笑话的。
为何不能,当年母亲不也玉黎清一时心急,脱口而出。
清儿。玉天磊声音冷了些,对着她严肃的摇了摇头,不许她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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