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覃与第一次在现实里的白天见到裴闻钦。
比在记忆里看到的一身状元红衣打马游街的模样要更沉静,也比在梦境里看到的情浓冶艳要更清雅,金相玉质,芝兰玉树,说的大抵便是此刻一袭青衫站在她面前的少年。
覃与一贯偏好这种气质的异性,慕遥和商槐语都是,只是样貌与性格上的大相径庭,导致趣味性也就截然不同。
裴闻钦比之慕遥,相同的是诗书世家多年底蕴自幼滋养出的气质,可慕遥更骄矜,更锋芒毕露,更意气风发;和孤苦出身、无所依靠的商槐语比,裴闻钦又多出几分宠辱不惊又沉静从容的底气。
他看上去是个内核稳定的人,但也仅仅是,看上去。
即便只是一瞬间,覃与也看到了他在看到自己时眼底那一闪而逝也来不及遮掩的惊愕与怔忡。不同于那晚他和潘迎晓等在府外,于寂静月色中看来时的淡然疏离——
可这期间,她和他并没有再见面,那么他这前后的变化就显得十分有意思了。楍妏鱂茬&246;p&246;r&120055;8&120200;&246;&120002;獨榢鯁薪僆載 綪収藏網圵
想到还未与他正式见面前就在梦里同他形同夫妻般缠绵恩爱,加上祂试图困住自己紧随其后的另外两个梦境,若非祂狗急跳墙弄巧成拙,也不至于让她立刻明白梦境背后祂的险恶用心。
既然是为了困住她无所不用其极,那么在意识到她这头不好下手后,祂或许也顾不得裴闻钦是不是祂的宝贝男宝,一样狠得下心来对他下手。
就像重新被祂俘虏回笼子里的洪潜。
就是不知道祂用在裴闻钦身上的又是什么肮脏手段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她身上这个恶心的性瘾,就是为了强行增加她和他之间的吸引力。
熟悉的情热在确切看到裴闻钦的那瞬间,又一次汇聚成汹涌之势在她身体里滔滔奔流。
“覃小姐。”
覃与眯眼看着此刻长身玉立站在她跟前的少年,不起身也不回礼,只开口道:“我想同你做笔交易。”
她的声音冷而脆,像是冬日檐下垂挂的细长冰棱被敲下摔碎,与夜夜梦中同他耳鬓厮磨的婉转清甜截然不同,可他自听见她叫他的那声起便乱了的心跳,此刻却跳得越发猖狂无状。
他很想抬头去认真看看她,但又觉得这样太过唐突,是以只能顶着满腔陌生的怦然沉默垂眼站在原地,看着视野尽头那截竹枝的尖梢划出道道浅浅青弧。
她说,交易。
于是他立时懂了。他与她无甚交集,唯一交汇的无非自己同覃瑶的这桩婚事。
自那夜梦见她后,他便暗地里打探了与她有关的消息,知情人都道她与覃瑶关系亲近,最是重视这个姐姐……至于那些说她对他心怀爱慕的,他也就没放在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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