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的脸色有一瞬间不自然。
下颚曲线绷直成拉紧的弓弦后又松开,讥笑了一声:“沉枝的朋友?我怎么会认识。”
于屹漫不经心地应了声:“不认识就算了——不过我怎么听说,那姑娘递交在院长那儿的身份信息显示,姓冈萨雷斯,是个比罗姆族人?”
比罗姆族,极擅农耕、冶铁、铸铜。
前几年,k花重金从尼日利亚请回来的铸铜师,就是个比罗姆人。
巧的是,对方也姓冈萨雷斯。
经由他手中铸就的长矛,矛身一锋两刃,中线隆起,侧边开有凹槽,矛头呈四棱状,宽大的矛叶钻进猎物rou里,见血饮饱。
只可惜,对方死在了两年前的一场狩猎中。
尸体被丢到了越野的后备箱,与从格鲁梅蒂河捡回来的少年挤在了一处。
两人身上都是血,一个凉透凝固成狰狞的痂,一个温热地潺潺流淌,止也止不住。
盗猎者视人命为草芥。一条尸体扔到东非草原上,不出半个钟头便被嗅着味儿来的鬣狗吃了,何必要费这功夫?
除非,后备箱里的这具尸体,生前极受头目的器重。
于屹低着头,压轻动作,在这具尸体上摸索。
他在对方上衣口袋里,找着个皮质钱包。
有些旧了,上头却新抹了油。
一打开,首先闯入视线的,是一张年轻姑娘的照片。
于屹当时倒是留心了一眼,又随手把那钱包里的先令都掏走——
两年的摸爬滚打,命都是捡回来的。
那一瞥,早被时间磨灭得在记忆里只剩点影子。
直到一小时前,dna对比报告结果传送到于屹手机里,阿普的样子,和回忆里那张有些模糊的照片重合。
原来是她。
…
手机铃声适时响起,于屹毫不避讳地当着k的面,按下了接听键和免提键。
“喂。”
“人抓到了。”那头信号有些断断续续:“我们的人埋伏后不出一个钟头,就看见普韦布洛端了盆水,鬼祟着往象屋走。”
“水?”
“那是生着蓝藻的湖水。”电话那头的肯尼亚警方每说一句,k的脸色就灰败一分。“里头含有的蓝藻神经毒素,可以毒死数头成年象。”
“还有呢?”
对方一顿:“我们还在她的房间里找到了假扮夜场女的裙子、用来微调样貌的油泥和硅原胶...”
“还有呢?”
还有?
还有什么?
于屹面无表情地看了眼一脸颓丧的k:“那个和象黏在一起的中国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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