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收枪,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重新回归任务岗位。
他们偶尔几人朝着季沉嫣而来,都低哑着嗓音,一句又一句的‘谢谢’传来。
季沉嫣身体紧绷,鼻尖都哭得发红。
她鲜少这样明目张胆的脆弱。
禹双成并未跟去听审会,在远处的装甲车外一口又一口的抽着烟,将这一幕落入了眼帘。
他一口吐出了烟雾,充满了沧桑颓废的气息。
隐藏在袅袅的烟丝当中的,是破开了仿真皮的机械之手。
他并不完全信任向导。
吃过一次亏,受过一次伤,又怎么会放下戒备心?
禹双成将香烟丢到了地上,一脚踩了上去,意识却放得很远。
他想起了在来南部基地之前,最后一面见到的裴剑。
裴剑,三十岁,新任西部基地最高负责人。
若单看他的年纪,大约许多人会觉得他太年轻,或是凭借关系上位。
但事实恰恰与之相反。
十大天干,十二地支,除却空席外,里面仅有的两位普通人。
——顾东树、裴剑。
他在14岁时一鸣惊人,便被西部基地最高负责人钦定为继承人,三年前,西部基地负责人接到了南部基地负责人郑老的报告和来信,于第二日寿终正寝。
谁也不清楚报告是什么?
而裴剑则在那个时候,接替了那个位子。
‘禹双成,你以为我不知道下面的肮脏勾当吗?’
‘但恰恰是这种时候,我只能旁观,不能插手。’
‘为什么?’
禹双成不禁发问。
‘因为这是郑老在为南部基地做的最后一件事。’
‘如果……你能理解的话。’
禹双成激动的向他大喊:‘他到底在谋划什么?’
裴剑没能回答。
他只交代了他一个任务。
‘南部基地没剩多少时间了。’
‘之如屈长潇对于西部基地的意义,谢绝对南部基地的意义也非同寻常。’
‘谢绝之前宣称他在找自己的刻印向导,看样子不像是在撒谎,与其浪费谢绝在南部基地,不如让他来西部基地。’
‘帮我把他的向导先一步带回来吧。’
‘你……不是讨厌所有向导吗?’
‘这件事只能你来做。’
回忆戛然而止,禹双成暴躁的提了一脚装甲车。
“我凭什么要理解?”
在看到她于人群中,为了顾东树的死哭泣的样子,禹双成并非没有任何触动。
她看上去是个好向导。
如果季沉嫣在恶毒一些,再娇纵一些就好了。
这样的话,他便可以狠下心肠。
禹双成死死按着自己的右手。
这具身体早就不是血rou之躯,而是冰冷的机械,他便该如同机械一样,抛却一切,只为任务。
他对向导的怨恨深入骨髓。
可在那一刻,禹双成也生出了某个不该有的想法——
如果他没有经历互生制度,而是直接遇上季沉嫣,那该有多好。
感情线(捉虫)
(补18号更新)“来我身边,控制我吧。”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这副残破的身躯便是证据, 总不可能因为偶尔窥见了天光,便忘记自己曾经如何绝望吧?
许多哨兵都深受互生制度的伤害。
可笑的是弃猫效应还在一小群人之中备受推崇,反复折磨只为哨兵对向导献出全部身心。
惊惧、不安、无法再信任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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