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他会跑。
缠绵的吻缠进了心里,像条红绳绑住了他们,两张嘴黏在一起,分不开。
苏惠全轻抚过他身上的伤疤,范良顿了顿,盯着他。
只见苏惠全伏下身,轻吻了他的伤疤一口,范良的伤痕现在看上去都已和他融合,原本的样貌多么触目难以想像。
可恨他的人总想要他死,他身上的伤总不可能是轻伤,肋骨上靠近腹部的位置有一道又长又深,一路从腰侧延伸到背上,从侧边被开了一刀。
胸口也有几处子弹留下的痕跡。
浑身是伤的身体,却美的如同艺术品,他的人生似浓缩在如画布般的肌肤上。
「你干嘛?」范良捏住了他的脸。语带仓皇。
「就看一看。我身上没什么伤痕。」
「你当然没有。要以你近战的功力来看你直接就会死了。」范良答道。
「……痛吗?」
「这些伤?」范良想了想,「不痛。受伤的时候起码能睡好觉。就当休息吧。没事的。」
苏惠全没答话。他不懂这是什么感觉,不似心疼,也不像怜惜。
「我身强体壮。这是优点。」他又道。
「你没有勃起。」
「当然没有。」范良笑了笑,「我刚刚中弹了,有可能勃起吗?」
「但你刚刚亲我的方式跟做爱很像。所以我以为……」
苏惠全有些窘迫,他在想什么啊?范良几个小时前才挨了子弹,而且开枪的就是自己,现在居然还……,彷彿求欢一样。
涨红了脸,他看都不敢看向范良,一双眼转啊转的,愣是不肯转向他,双唇开合着,侷促不已的模样。
那幅样子彷彿范良的春药,他静静地看着,又把气温看高了几度。
「现在硬了。」范良低声道,拉过了他的手,按在那处,「不过我很虚弱,可能没办法用力。」
「那就不要出力……」
掌心贴着滚烫rou根,形状与脉动传了过来,整隻手烫得生疼,想抽开,又不捨。
「唔……」挣扎了一会,苏惠全糯糯问了一句,「帮你打出来吗?」
范良一怔,笑了。伸手揉乱了他一头乌黑的发:「不用。傻子。赶紧洗漱休息了。」
苏惠全的脸更加红了,要仔细看,也许还能看见他耳里冒出了烟。
嗯……还以为他会跑。范良心想。
要是苏惠全没回来,那他会再去找他一次吗?
也许偷偷看个几次……也就只是看看了吧?
父母和弟弟死后,范良便对「拥有」二字產生了恐惧。拥有亦失去,在拥有的同时便已经在失去,一点一滴,总有一天所有你曾掌握的都会遗失。
来空空去也空空,轮回一世,孤寡一人。
他敢于追寻,却逃避拥有。
他好怕。但却又忍不住抱紧身边的体温。
在外头成日逞凶,活成了烂人,不怕死不怕伤,可谁又知道他范良也不过是个害怕寂寞的凡人罢了。
害怕寂寞,一个人的时候不想回家。他不过是一个这样的人。
满身刺满身伤,渴望拥抱却把所有温暖通通推开。矛盾荒唐,又敏感脆弱。
沐浴ru的味道还带着热气,范良从背后把脸埋进了苏惠全的颈窝,他能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一僵,连呼吸都变得胆小。
真可爱。
范良轻咬了一口他的耳垂,软软凉凉的,一下子变得滚烫,耳根都红了,沿着脖子,红霞没入被褥之中。
那里头是什么光景可想而知,呼吸重了一些,范良的手鑽进了棉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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