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楼王摔了成璧的定情之玉,她心里便从此记恨上了,梗着脖子好些时日不愿搭理于他。
赵元韫倒是觉着她这冷淡模样也有些韵味,便逮住小姑娘的手不放,强令她为他磨墨修书,以示红袖添香之雅趣。
“写两个字给本王瞧瞧。”
他将她揽在怀里,品嗅着她发间的香气,呼吸绵长。
赵成璧不理他,面上始终冷冷的。赵元韫知她气恼,便好脾气地将笔递到她手中,“乖乖的,一会本王赏你些甜糕。”
啪嗒一声,毛笔被成璧拂落于地。
“小野猫闹脾气了?”赵元韫轻笑一声,咬住她的耳垂,喘息shishi热热的渗入她颈部肌肤,“既然不想写字,那看来是想做些别的事情。”
他将成璧往书案上一推,强箍住她的腰肢扯开裙摆,按在当地挺身进入。成璧倒没有再哭,不过是苍白着小脸儿死死咬住下唇,不愿发出半点声音。
赵元韫发现了她的小动作,便伸指拨开她的唇,勾住她的舌尖,“本王还没发话,尔玉怎么敢伤了自己?”
成璧有心去咬他的手指,却被他灵巧闪过。这人活脱是色鬼转世,在书案上竟比往日床榻间更尽兴了十倍,直弄得她红痕满身才罢了手。
“瞧这儿乱的,尔玉将本王的书信都打shi了。”
成璧愤懑难当,胸脯气得一起一伏,却无奈只能软着身子趴在案上。待歇了一会,临楼王又递笔过来时,她便老老实实地接下了。
尔玉公主进学时一贯娇慵惫懒,于琴棋书画上,虽不能说一窍不通,却也称得上是糊弄的大师。单说这写字上头,年年都是只将帝皇寿礼那几十个大字练得Jing熟,其余一概不论,惹得程子光一收上她的课业便捻着胡须长吁短叹。
容珩每每试图掰正了她这些歪风邪气,她也振振有词:公主之尊何等贵重,万事皆有旁人代劳,又无需像瘦马似的学足才艺供人取乐,平日里只消安心享福便好。父皇令她在明英馆进学,不过是因膝下空虚,将她充作男嗣教养聊以慰藉罢了,哪里是真指望着她有甚出息?
故而此刻一出手,便叫赵元韫大皱眉头,看罢多时终于一声长叹,将那字儿凑到烛台上烧了。
“本王的侍妾竟写得一手烂字,好说不好听的,叫本王也跟着脸上无光。”
赵元韫强逼着她认真习字,见她不情不愿的没个动静,便又俯身上来作势要扯她裙裳。成璧被缠得没了法子,只得乖乖被他抓住右手,在宣纸上写了一个玺字。
“尔玉为玺。”赵元韫缓缓念了这么一句,眸中意味深长。
“可还记得本王给你取的ru名么?”
成璧抬起头,愕然对上他的视线,他却但笑不语,松开了她的手,让她继续埋头临摹名家碑帖。
自那之后,成璧在临楼王面前收敛了许多。因她心知,此人心冷手毒,是个软硬不吃的狠辣角色。她既已选择向邪魔摇尾乞怜,便要有些自知之明,往昔情爱如过眼云烟,绝不是目前的她有资格沾惹的。
同他置气,屁股遭殃不说,自己还要先去了一层皮,如此只得姑且先顺着他的心意虚与委蛇,省得哪一日倔劲儿上头,又被他活活掐死在床榻上。
成璧委曲求全,则赵元韫也承了她的情,二人重归于好,每日琴瑟和鸣,亲密得仿佛真做了夫妻一般。
在与临楼王的相处之中,成璧逐渐看到了赵元韫不为人所知的一面。譬如这人有一样怪癖,原不是高门贵子该有的。赵元韫的书房不似寻常官宦人家满是墨香雅韵,反倒跟个市井木匠一般,摆满了大小不一的刻刀、木料。
这里头有天子棺椁所用的金丝楠木,有价比万金的海国沉香,也有道旁随处可见的枯树墩儿,零零总总不一而足。赵元韫闲时偶会拾起工具琢磨一阵,却总不见他真拿出什么传世大作,至多不过是为成璧屋内添上个雕工Jing致的胡床、妆匣罢了。
成璧曾隐隐见他雕过些小像掩在袖中,便试探着央他为她也刻上一尊,却被他另起话头敷衍了过去,过后不再提及。
另则还有一样秘辛。临楼王以世子之身承爵不过数载,已然大权独揽。可若非是老王爷先前惊马摔伤,半边身子瘫在床上不能动弹,这王府大事本还轮不到他做主。
但在成璧看来,那老王爷哪里是病入膏肓,反倒可说是老骥伏枥,余威在矣。最起码他呼喝赵元韫的声音还是中气十足,明明被幽禁在房内,却还隔三差五的拍碎个杯盏扔出窗外。好好一对父子反目成仇,也不知所为何事。
那临楼王虽常被老王爷传入屋内捱上一顿斥责,却始终面不改色,整日与成璧风花雪月、赌书泼茶,优哉游哉的没个正形。成璧一心复仇,偶尔有些焦急地询问进展,他却道是鱼已在罟,仍需巧计周旋方可收网功成。
赵元韫为人可恶,却与流氓匪类有种本质的不同。他有能耐,有心机,亦有欲求,即便最放纵时眸色仍冷静如初。成璧拿不定自己究竟在他心中有几分重量,说他情爱自己,他从没有半点顾惜。若说不爱呢,却又三天两头撩拨着,不见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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