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过后，路易躺到洛亚尔对面，亲昵地捉着他的手，轻轻揉弄他发红的指节。

    “你不愿意说，那我来猜猜今天是怎么回事。我猜，是有人对你动手动脚，你把他揍了，却不小心毁掉了花田，然后被责罚了，对不对？”

    洛亚尔瞪大了眼睛，惊讶于路易的敏锐。

    路易看到他这副表情，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谁掐的你，又是谁打的你。”

    洛亚尔皱起眉头，犯起难来。

    他想了一会儿，说：“第一个人，被我狠狠打了，算是扯平了。第二个人，因为毁了的花田打我，也算是扯平了。”

    路易好气又好笑：“为了几枝花把你打成这样，这也叫扯平了？”

    “仅仅是在你眼中，我比那些花重要，但是在别人眼里，那些花比我贵重百倍。”

    “咦？你怎么知道，你在我眼里的重要程度？”路易挑着眉，表情玩味。

    洛亚尔自知失言，尴尬得要命，往后一缩，就想下床去。

    路易却把他往自己这边一拉，用鼻尖蹭着他，说：“我逗你呢。在我这里，你岂止比花重要，你比这里的所有人都重要。”

    洛亚尔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只是凝视着路易，琥珀色的瞳仁闪烁着奇异的光。

    “你的所有人，也包括安德莉亚小姐吗？”他毫无预兆地开口，问出这个唐突至极的问题。所有的抽离，克制，和反复在心中默念的“与我无关”，被瞬间涌上心头的烦闷，妒嫉，还有忍无可忍的醋意冲击得分崩离析。他突然就不想假装了。

    路易退开了些距离，眯起眼睛看着他，要笑不笑的。

    “我还在想，你打算忍到什么时候呢。”

    “？”

    路易迅速坐起来，又把洛亚尔拽起来，两个人面对面地跪坐在床上，手拉着手，四目相对。

    竟有些仪式感。

    路易的神色变得前所未有的郑重，让洛亚尔没由来地紧张无措，又夹杂了些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期待。

    “你把自己保护得很好。”路易酝酿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哪怕我们已经做过最亲密的事，我始终觉得，没办法真正触及你。”

    “我做什么事情都想和你一起，有你在我旁边，哪怕只是躺在草地上晒太阳发呆，也觉得喜悦。可是，我却不知道你心里是不是也这样想的。

    “这次安德莉亚突然来访，我知道仆人间都在传，说她是我的未婚妻，甚至说我要向她求婚。我不否认，不制止，就是想让这话传到你这里。”

    洛亚尔的眉头拧在一起，有些听不明白。

    路易把他的手攥得紧了些：“洛亚尔，安德莉亚不是我的未婚妻，她从未是过，以后也不会是。”

    原来，路易和安德莉亚两家是世交，他们两个人算是青梅竹马的关系，现在到了适婚年龄，双方家长有意撮合他们，安德莉亚知道了这个消息，便火急火燎地来找路易了——她所爱的另有其人——她的钢琴课老师。

    一个落魄的中产门户之子，怎么敢觊觎勋爵独女？萨松伯爵在发现他们不对劲之后，立刻打发了那位老师。安德莉亚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坐了两天两夜的船来找路易。她希望路易让自己的父亲——开明的卡斯蒂亚侯爵出面，给她的父亲讲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