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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郑和托着自己快要掉下来的长髯，颇有些怅然。

    这便是说，姜星火已经提出了一套证明“日心说”完整的论证方法，然而眼下恐怕很难马上测量。

    或者说，正是由于姜星火所提出的论证方法逻辑太过无懈可击，但却无法马上验证，反而让几人觉得可惜。

    看着头顶隐在云层中的一轮太阳，哪怕是生性无畏如朱高煦，此时依旧感受到了凡人在日月星辰之下的渺小。

    哪怕朱高煦身高九尺，乃是雄赳赳的一条男子汉，可他个人在物质意义上的高度、质量、力量，在更广阔的对比对象面前，还是不值一提。

    “姜先生，跟日月相比，我们人是如此的渺小，真的有机会，在未来的某一天，以凡人之力，丈量日月吗？”朱高煦不禁问道。

    “当然。”

    姜星火肯定地说道：“而且我相信，距离那一天的到来，或许并不会非常遥远。”

    姜星火微微颔首道：“便是差不多的意思，而经纬度，就相当于一个个井字格，只要确定自己在哪个井字格里，就能确定自己的具体位置。”

    “月距法。”

    卓敬摇了摇头，心意仍然不定。

    ——要是再有点令人心动的东西就好了。

    念及至此，卓老头却也是纠结了须臾。

    这便是因为纬度是由自然产生的，赤道就是零纬度，两极则是九十纬度，有固定的标准，但经度则完全不同，这世界上就没有一个天然的零经度，只能靠人类自己的标准来划分。

    姜星火收起了手中的银币，并且顺便用了零点零一秒的时间缅怀了一下李景隆。

    “哦？还请姜先生细细说来。”

    而这个水罗盘的方位指向的目的地，也不是天生自带的，而是一代代航海者摸索出来的。

    这里面的原理便是因为北极星是处于整个地球地轴的延长线上，而且距离非常远，故此，在北半球的任意一个角度去观察北极星，这个角度与地平线之间的夹角，就等于北极星的仰角，也就约等于该地的纬度。

    卓老头在犹豫，要不要接受道衍的条件。

    郑和下西洋就是如此，所以他最远只能到达非洲，不可能发现隔海相望的美洲大陆，原因就在于牵星术和水罗盘由于都没有前人探索过那里，所以自然就没有任何信息可供参考。

    这里便是要说，为什么在姜星火的前世，郑和七次下西洋都没有发现美洲？明明距离非洲已经算是隔海相望了啊！

    “便是说，如果南京是正午，说不得成都还是上午没到正午，也就是测时间差就好了？”郑和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姜先生，在陆地上可以这么慢慢测，错了也不要紧，毕竟城池都是固定的可是海上漂浮不定，该怎么来判断经度呢？”

    “还有问题吗？没问题可以下课了。”姜星火说道。

    按照这种二十四针水罗盘来航海，结果就跟元代的《真腊风土记》所记载的差不多。

    郑和疑惑道：“可是里差，也就是经度，该怎么测出来呢？”

    同样的道理，如果你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发现了北极星，那只能说明你处在北纬四十五度。

    但如今看来，如果自己真的想接受道衍的条件，恐怕颜面上就不太好看了。

    姜星火简单说道。

    又自真蒲行‘坤申针’，过昆仑洋，入港，港凡数十，惟第四港可入，其馀悉以沙浅故不通巨舟，然而弥望皆修藤古木，黄沙白苇，仓卒未易辨认，故舟人以寻港为难事。自港口北行，顺水可半月，抵其地曰查南，乃其属郡也……”

    “可惜，可惜”

    “姜先生，那，下课？”

    如果北极星在地平线上，那么伱就到赤道了。

    “自温州开洋，行‘丁未针’，历闽、广海外诸州港口，过七洲洋，经交趾洋到占城。又自占城顺风可半月到真蒲，乃其境也。

    毕竟当初道衍上门来找他的时候，他还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颇有些不屑的感觉，觉得道衍夸大其词。

    “且说来。”

    嗯，前面全是空气墙，勇者请回吧。

    “而之前我们说过，地球是在自转的，也就是说，一天转一圈，那么每个时辰，就是三分之一个直角度数（30°），而我们只需要通过两地的日晷来判断时间差异，就能在陆地上获得知道比较粗糙的经度差异了，通过反复地测试，最终能以穷举法的方式，在大明的国土上获得。”姜星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