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
早晨刺眼的阳光穿过窗帘,洒落在床中央的人身上,伴随着床头上扰人的闹铃声,床单中伸出了一隻纤细的手臂,按住了床头柜上的手机。
萤幕和记忆中不太一样,她摸索了老半天才把闹鐘关闭。
「嘀──」可惜十分鐘过后,闹铃又再次响了起来。
但是多年来,她从不允许自己在外人前出任何差错,任何一点小事、包括上班迟到这件事,也是完全不允许发生的。
于是,半晌,原先窝在被子里的人缓慢地坐起了身,被单也顺着她的动作,从她身上滑落了下来,露出十六、七岁少女单薄的身形,刚睡醒、些许凌乱的发丝垂落在身后,与白皙的肌肤形成一副强烈的对比。
宛如在纯白的画布中央,撇上了一笔再也涂抹不掉的污渍。
倒是身上一件画着涂鸦的宽松上衣,为她徒增了一点少女感。
「嘶」她并不是贪睡的人,只是如今,她的眼皮却隔外沉重。
她试图睁开眼,去看清眼前的场景,只是视线中的景物都好像被扭曲了一般,使人头晕目眩。她忍着这种怪异的不适感,撑着身体、缓慢地挪到了床沿,只是当她探下一隻脚,准备去找拖鞋穿时──
触即的却是一地冰凉。
她倒吸了一口气,这一下倒是彻底把她冻醒了。尤其是九月的天气,室内多半都会开空调,再加上刚才空调被出来的温差
「叩、叩。」她的房门,好像被人敲响了。
是谁在这种时间点敲响她的房门?
「思寧?」门外的人又敲了几声门,见房内一直没有回应,也有些焦急了起来,毕竟她做事向来都会达到完美,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不可能像今天这般反常,「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
为什么女人的声音,听起来这么耳熟?
她本该在她的卧室里,她一向都把拖鞋放在左侧床下,今天却没有半点东西。
「嘀、嘀──」是她放在床头柜上,过了十分鐘再次响起的时鐘。
这次她没有犹豫,直接反身衝向了床头,双手忍不住的发颤,拿起仍响着闹鐘铃声的手机,果然,连机型都是七年前她惯用的那一台手机,更令人崩溃的还有因设定时间一到,一併跳出来的行事历提醒。
高二开学典礼,九月二日,早上六点。
「什么」她的手就像失去了力气一般,再也抓不住手机,让它先在床头柜敲了一下,反身砸落到了地面,在床下发出「咣啷」一声巨响。
她果然又回来了,回到了七年前,她十七岁这个时间点。
殷思寧回忆起昨晚最后的记忆,只觉得脑中一阵晕眩,被从后背一刀捅入心窝的疼痛,似乎流了很多血在她倒下之前,她看见了什么?不然,为什么在她彻底失去意识前,她见到了好大一片星茫──
这一次,她为了搞垮他的公司,不知道下了多少手笔。
终于才把一个大案件从他手中夺过来,和客户谈妥了之后──
之后?她记得,她从对方的公司走了出来,接送她的车子停在了公司门口,司机走下车为她敞开了车门然后,有一群人喝醉酒了,在路边就吵了起来,她被距离她最近的人推了一把、有人带了刀子
但是她怎么会只有一个人,身边没有人跟着?
不管如何,她昨晚确实是死了,而且又是死在了他手上。
是吧?怎么会有人因为同一个人、同一件事,连续死了三次呢?
殷氏集团在全国营收规模佔前两大,虽然比不过欧氏的市值,但两家之间多有合作,多年来,倒也用金钱维持住了平衡。
只是谁也不想到,能和欧氏共同竞争一片天的殷氏,竟然在短时间内,便被一家后来居上的新兴企业给收购了。
当初入股的时候,他们只当对方是投资户,没想到对方却开始大量收购散户手中的股份,等他们注意到时,对方已经成为持股比佔三十的大股东,严重影响到了他们公司进行各种决策。
等他们发现发行新股、或是收回股份都无用时,对方持股数已经过半了。
从主导者的身份被赶下台、东山再起失败、到宣佈破產,这之中只有没几年的时间。
她更是为了父母忙碌奔波,面对官司、或债务,连自己身体出了状况都没有发现,等去医院检查过后也活不过多久了。
没想到,当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她重新来到了十七岁。
这次她掌握了先机,以为一切都还可以被改变,更是在新兴企业发跡之前,对他们展开了强烈的攻势,却被对方的幕后掌权人事先盯上,在一次参加晚宴的回程路上,他们车子被动了手脚,遭到卡车衝撞
她以为这次真的完了,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她竟然又回到了十七岁。
这一次,她没有直接对他们公司下手,而是查到了其中掌权人的身份
只可惜她来不及做什么,就被捲入昨晚的闹剧,被人在路上刺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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