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等待

    举行艺术节那天是周四，当天晚上齐小林想请曾加喻吃夜宵被拒绝，一点也不恼，偷偷摸摸跟在她身后。一直到她的身影淹没在楼梯浓稠的黑暗里，他才离开。

    齐小林是了解曾加喻脾气的，毕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从光腚到初初进入青春期，那种默契旁人怎么会晓得。

    他瞧着有点傻大个，却对曾加喻心细如丝。

    正是因为他太了解曾加喻，他才会锲而不舍地跟在她身旁。

    周五，曾加喻破天荒的休假，老师对这个尖子生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齐小林几乎每节课下课都去5班门口晃悠，逮着靠近门和窗户的同学就问：曾加喻来了吗？

    得到的答案都是没有。

    齐小林的前几任女朋友一开始还气恼不过，以李欣为首，联合起来找曾加喻的麻烦。凭什么啊，往常都是我们几个上赶着去篮球场喝彩，主动出击追齐小林，这人还爱理不理的，怎么到曾加喻这个白莲婊这，就成了舔狗了？？？

    这些找茬，都被曾加喻巧妙化解。

    曾加喻的成绩从未跌落神坛。

    女生们也就知道了，原来齐小林是学霸控。看看自己在风云榜上的排名，委实比不过。

    这天李欣在2班门口和一群男生撩sao，看见齐小林直愣愣往5班走了好几次，莫名升腾一股醋意，就讽刺道：齐小林你这跪舔得挺勤快啊。

    齐小林往常懒得搭理她，这次不知怎么来了句：大爷乐意。

    一下把李欣噎住了，恨恨地瞪他一眼。

    李欣周围的男生一边笑一边打趣：你这怎么对欣大美女说话呢！

    别的男生：齐小林你瞅瞅你自个儿，还没追到手诶，就暴露了妻管严属性。

    也不知哪句戳中了齐小林的心窝子，嘴角翘起，两腮的梨涡都出来了。

    齐小林跑了一天，除了收获曾加喻的好朋友李果果的关心外，还发现一个小秘密。

    楼上8班的郭启，今天怎么老跑楼下上厕所？

    齐小林觉得他很有问题，默默记了一笔。

    周末，齐小林如约在车站等啊等。曾加喻没有来。

    过了一个小时，齐小林习以为常，继续边打游戏边等待。

    三个小时，齐小林有些急了。但是曾加喻没有手机，他不知道怎么联系到她。

    五个小时，齐小林穿上外套，随手拦辆车就往曾加喻现在住的地方去。

    面馆歇业。

    他直接上楼，开门的是曾佳秀，只见她嘴角乌青，额头结着血痂，头发乱糟糟，一副刚打完架的狼狈样子。

    在齐小林的印象中，曾佳秀从小是院子里长得最好看的小姐姐，长相清秀，就是不大搭理他们这群小屁孩。没想到，现在已经变成市井泼妇。

    齐小林急着见曾加喻：曾加喻呢？

    你是？女人的眉头皱起，面容警惕。

    我是她同学，她昨天没去上课，我来看看她。

    曾佳秀又看他一眼，二话不说将门关上了。

    齐小林心里又气又急，连着不停地在外面敲了半个小时。

    终于，曾加喻的声音传来：齐小林？

    那扇门在眼睛高的地方有一层隔板，可以打开和来人说话，齐小林想看看她，她不同意。

    你今天，没有来。

    沉寂好一阵子，曾加喻笑了笑：前天晚上回来太晚，洗了个冷水澡，现在还发烧呢。

    不知道是不是齐小林的错觉，他察觉出她的声音隐约有一丝哽咽，他急促地叫一声曾加喻。

    大概过了三秒钟，曾加喻说：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呢？因为今天爽约？齐小林走上街，被阳光照耀依旧皱着眉头。

    高一的暑假，那时候对学习还没有抓这么紧，市一中不用补课。

    曾加喻回到小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