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揽讲完,看他持着卷起来的书册,在手心敲了又敲,像敲木鱼似的。
敲击的动作突然停下时,谢揽就知道他想到了某些关键。
冯孝安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许久没有和他打过交道。”
“知道您也不会告诉我。”谢揽明白时机还不成熟,他怕他面对齐封时会太冲动,“我回房去了。”
……
谢揽回到房间,冯嘉幼正伏在书案上写写画画,时不时还会咬笔头。
他进屋了都没有抬头,估计当他是来添茶汤的侍女。
谢揽早习惯了,放轻步子去内室换下官服,出来后搬了个凳子,去她对面坐着。
手肘支在桌面上,掌心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等冯嘉幼眉头稍微舒展一些,才有空问:“晚饭吃过没?”
谢揽:“在衙门里吃过了。”
冯嘉幼又沉默下来,等写满一张宣纸,夹在卷宗里,才向后仰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
终于发现谢揽一直在看她:“我还以为你看公文,竟然干干坐在这小半个时辰?”
“我已经忙了一整天。”谢揽是有公文要看,但他没有带回家,且坚决不会带回家。
他也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一条手臂架在圈椅扶手上,翘起二郎腿,一副嚣张的模样:“月俸三两,就干三两的事儿,多一文都不干,除非是你让我去做。”
冯嘉幼往前一趴,逗他:“为什么?因为吃着我的软饭?”
谢揽:“……”
冯嘉幼正要笑起来,他先说道:“幼娘这碗软饭可不容易吃,白天里卖不完的力气,往后夜里也要卖力气,你得多给我两碗饭吃。”
冯嘉幼一瞬便被噎住了,再瞧他竟说的面不改色,哪里还有从前一逗就怯的样子?
如今轮到她想问一声,你是不是中邪了?
知道督公那么多秘密,他走的掉吗
“怎么了?我哪里说错了?”谢揽的确没当一回事, 昨夜说过多少羞耻之言,遮羞布全都扯光了,这算什么?
但被冯嘉幼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审视着,他还是承受不住, 略显局促的重新在椅子上坐好, 躲闪她的视线。
冯嘉幼心道这才像话, 又感叹男人果然都是一个德行。
一旦开过荤,就变得哪儿哪儿都荤。
冯嘉幼取过一本卷宗, 在面前摊平:“正经一点, 先和我讲讲今天朝中……”
谢揽不乐意:“由着你整天逗弄我,我逗你一下, 就成了不正经?”
还是个写律法讲公平的人,毫无公平可言。
冯嘉幼抬头瞪他, 他连忙说:“关于朝中的事情,我回来前去过一趟书楼, 已经全都告诉过二叔了。”
既然如此, 冯嘉幼不需要再管, 继续低头看卷宗。
刚看两句, 听见谢揽问:“你下午和隋瑛一起出了城?”
冯嘉幼点头:“去了青云观, 陪隋瑛去求符。”
难免想起隋瑛那支签,令她恍惚了下, “对了, 骆清流追上来说,徐宗献约咱们见面, 我答应了。半个时辰前宫里送信过来, 时间定在了后天晚上。”
“后天?后天是你生辰, 不能改天?”谢揽突然意识到李似修也会去, 一拍桌子,“徐宗献是故意的吧,这不明摆着给李似修个机会陪你过生辰吗?”
卷宗都快被他震离了桌面,冯嘉幼按住:“就算他真有这个想法,也请了你去,能如何呢?再说谁过生辰不请几个好友聚一聚,李似修如今不算朋友,也算咱们的盟友吧?”
谢揽依然不悦:“但是他不一样……”
冯嘉幼拍了下他的手背,笑道:“有什么不一样的,从前你防着他我能理解,现在你还和他较什么劲儿呢?”
“从前”和“现在”两个词,将谢揽心里给说舒坦了。
从早上被她喊起来去衙门点卯,她的表现就像昨晚一切都没发生过似的。
或者说圆房就像她规划里必经的任务,只有完成的意义。
害他从被轰出门开始,心情愉悦之余,也难掩一些失落。
一直在衡量自己如今在她心里,究竟有几斤几两重。
就差摘朵花下来,拔花瓣数一数了。
谢揽心满意足,也不再争执,笑着说:“那你继续看吧,我不吵你了。”
被他像猎鹰一样盯着,冯嘉幼哪里看得进去,无奈地道:“你忙你的去,莫要一直看着我。”
谢揽坐着动也不动:“我该做的白天都做完了,现在没事儿做。一整天在官场上对着一堆虚假的脸,还不许我回来看看媳妇儿洗洗眼睛了?”
冯嘉幼:“……”
瞧他这怨气,都快将屋顶给冲塌了。
希望大家下载本站的app,这样就可以永久访问本站,app没有广告!阅读方便
后期会推出留言功能,你们提交你们喜欢的小说,我来购买发布到本app上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