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鞋好像是双鸥牌的胶底布鞋。

    要五块钱呢！

    她半个多月的工资才能买一双。

    沈清歌这么抠门的人怎么可能舍得买？

    不过，她好像最近常跟薄庭一起进城……

    难道她做买卖了？

    “等这个月发工资就还你，这点钱，我还会欠你不成？”杜琪琪边嘀咕边溜了，生怕被沈清歌追上。

    上午在养猪场忙完，沈清歌便准备去薄庭家。

    她往薄庭家的方向走，杜琪琪站在路中间等着。

    “清歌，听说你最近常去城里玩，你手头这么宽裕？”杜琪琪问。

    “我就是有钱怎么了？城里能赚钱……”沈清歌话说一半，就把嘴捂住。

    杜琪琪心下狂喜，她强作镇定，“这样啊，我就是问问。”

    太好了！终于抓住这个文盲的把柄了！

    居然敢做私人买卖！

    等她下次从城里回来，她就要戴罪立功！

    向村民揭发她！

    什么是绿茶？

    “你问什么问？还钱！”沈清歌不客气的说。

    哪怕一分钱，她就算扔了，也不会便宜杜琪琪！

    杜琪琪看着后方眼神猛地一亮，她捂住口袋，“……这是我买鞋的钱，不能给你。”

    “买鞋有钱，还钱就没钱？”沈清歌抓住她的胳膊，手伸她兜里，拿出一张五块钱。

    杜琪琪挤出眼泪，“抢钱啊，山河，救命啊。”

    呼救声吸引了不少干完活休息的人，他们扛着锄头围成一圈。

    赵山河小跑过来，他长臂一推，分开她们，“你们干什么？”

    “山河，沈清歌抢我的钱。”杜琪琪垂下眼，躲到赵山河身后，“这是我买鞋的钱，我的鞋破了。”

    赵山河眼神深沉，他抿抿唇，“沈清歌，我本来还可怜你被赶出家门！结果你居然抢劫！丢死人了！”

    “你不应该姓赵，应该姓管，叫管得宽！”沈清歌把五块钱揣进兜里。

    赵山河从兜里掏出几张毛票，鄙夷地说：“沈清歌！你缺钱我给你，你把五块钱还给杜琪琪。”

    “不用给我，你给杜琪琪就行。欠钱的是她，要债的是我。”沈清歌夹了他一眼。

    赵山河的脸色当即变了，“什么？”

    “山河，我没说不还，可是清歌咄咄逼人。你看，我鞋面破了，想买新鞋嘛。”杜琪琪娇滴滴的说。

    “咳咳，沈清歌就算你是债主，也不能这么野蛮。”赵山河有点尴尬，说话声音缩小。

    沈清歌咂舌，“求佛都别去寺庙，以后还是来拜你吧。你衣服上还打补丁呢，心疼杜琪琪的鞋破了个洞！”

    “现在谁家不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鞋破了个洞就大惊小怪，村里谁不知道我现在被赶出家门急着用钱？”

    说着，沈清歌捂着脸装哭。

    周围看戏的村民跟知青都不禁摇摇头，“杜琪琪，你欠人钱还有理了是吧？”

    “真是丢我们知青的脸！我的鞋底早烂了，我都没买鞋，她破了个洞就叫唤。”

    几个女知青上前安慰沈清歌，“沈清歌同志，别哭了，我们去沈家做思想工作，一定让你回家。”

    杜琪琪眼眸发红，边哭边跑走。

    这个贱货，自从会说话以后天天欺负她！

    她一定要把她赶出村子！

    沈清歌跟一群知青道谢，人散了之后，赵山河还杵在原地。

    “你怎么还不滚？”她变了个脸色，一脸清冷。

    “给。”赵山河递给她五块钱，表情有些歉疚，“对不起，我刚才……”

    她不耐烦的打断道：“反正你就是不相信我，从沈娇娇到杜琪琪，被骗了这么多次你还是不长记性！亏你还是高中生，一点脑袋都没有！”

    赵山河沉默了一会儿，他抓着她的手，“我承认之前是我不对，我不该找混混欺负你，这都是娇娇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