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三人走进镇上一座红砖墙围着的大院子,这里是乡耆、里正、游檄处理各种纠纷的所在,也是游檄关人、打人、审讯的地方。
镇上人说起红院子,脸色都不自然。
在一间光线昏暗的泥砖茅屋内,见到用白布盖着的两具尸身。
驴子背上驮着观主的行囊包裹和一应物品,它理所当然也钻进茅屋看热闹,陪着的两名游檄对于这位不束绳的驴爷,哪敢出声驱赶。
一名游檄上前揭开白布,露出两具血rou模糊惨不忍睹的男子赤果尸体。
张闻风从口袋内掏出一个瓷瓶,倒些粉末在手心揉抹,他上次看过傅孤静如何验尸,流程自是知道,昨天回山前,特意从道录分院领取了一应物品。
这个瓷瓶装的粉末,能够预防尸体表面可能沾染的毒物,接触了会变色。
蹲下来,先小心在两具尸体几个部位轻轻按压接触,他手上涂抹的药粉没有变色,口中问道:“发现的时候,他们的衣物在何处?”
“回大人,今日巳时发现他们时,两人身上不着寸缕,手中的刀剑分别砍刺在对方身上,看情形是双方突然反目成仇,互相搏杀致死。”
游檄恭谨回答,尽量简单全面。
“以前困在那里的百姓,还有上次去探案的两位道士和一名游檄,脱困时候,也是不着寸缕吗?”
“那倒没有,以往只是困在那片山坡,走不出来。”
“脱困后,可有神志不清发生?”
“没有。”
张闻风边问边飞快地查看尸体上的伤口、淤青、头顶、嘴巴等部位,完成之后用游檄递给的毛巾擦拭几个手指,站起身又去检查边上摆放的刀剑,以及一堆破烂衣袍。
他发现衣袍碎片上没有大片血迹,便走过去抖开破成布条的衣袍和中衣。
能够看出,两人的身家不错,穿着的衣袍是织锦料子。
从衣袍碎片中抖落出一些碎叶片和碎花瓣。
张闻风眼眸微微一凝,盯着地上的暗绿叶片,特别是那半片颜色黯黑,有丝丝暗红纹样的奇怪花瓣,上前一步,用手背轻轻触碰之后,再捡起花瓣。
他手背涂抹药粉的皮肤,接触花瓣处变作了淡青色,像碰伤后留下的一道淡淡淤青。
初步判断,抓个贼人
将证物分门别类封装,双手就着递来的木盆清水,仔细清洗干净。
从驴子背上一个袋子内取出空白尸格卷宗,用一截黛石条,在屋内的破旧木桌上写完验尸结果,递给吴有得。
“尸体装袋,和证物一起送城里道录分院。”
“是,我们马上办。”
吴有得从腰间布囊里取出折叠的薄薄油布袋,和车胜手脚麻利干活。
两人亲眼目睹,这位听说加入道录分院不到半个月的客卿执法卫查验尸体,手法老到,尸格卷宗写得井井有条,他们心下服气,不能因为对方年轻,便认为没有办案经验是个外行。
张闻风走出茅屋,手中虚握着收集到的几块花瓣碎片,到阳光下细看。
驴子凑近前用鼻子嗅了嗅,嫌弃道:“有股……不好闻的怪味。”
它说不上到底是什么味。
反正不香,有些微腥气。
张闻风把驴子脑袋摁开,传音吓唬道:“也不怕中毒,什么都要闻一嘴。”
驴子咧嘴,露出一个嗤笑,传音道:“花花草草的我见多了,有没有毒,毒性厉不厉害,我闭着眼睛都知道,观主你吓不住我,这是天生的本事。”
它是吃草的生灵,吃过的草比观主……反正这话说得很权威。
张闻风抛了抛手中在强烈阳光下迅速收缩枯萎的残碎花瓣,笑道:“那你说说这种花瓣有没有毒,能不能吃?”
“闻味道就不好吃,有些微毒,这玩意我肯定不会吃。”
“说你没见识,你还别不服气,这种花很好吃,结出的果子能馋得你流口水……算了,暂时不说,到时你就知道。”
说话间,吴有得两人忙完,在所有袋子打上蜡封,交付镇里游檄,将这几样特殊物品装马车送走。
张闻风不与驴子扯谈了,将枯萎花瓣放进袖袋,对走出来的两人道:“陪我去一趟西河山案发地,走吧。”
这种奇怪花瓣,道观密室中的《灵植本草录》上册有记载,叫醉心花。
他大致已经判断是醉心花作祟,但是还得实地去勘察一番。
没有什么鬼怪害人,他放心不少。
驴子被观主吊着胃口不上不下,不满地用脑袋顶了一下,作为它的报复。
“是,大人。”
吴有得不再嘻嘻哈哈,叫了一个本地姓钟的游檄做陪。
四人一驴走出繁华热闹的西河洲镇,沿着河堤,往东南方去。
快进入冬季枯水季节,水面不宽,河洲沙滩露出,长着稀疏绿色杂草,有好些镇上孩子在沙滩疯跑玩闹。
走出镇子不远,跟着张闻风身边的驴子,突然传音:“那家伙身上就有那种不好闻的花味。”
希望大家下载本站的app,这样就可以永久访问本站,app没有广告!阅读方便
后期会推出留言功能,你们提交你们喜欢的小说,我来购买发布到本app上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