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沅想再多待一会儿,便道:“我还想买些笔墨,隔壁便是观月轩,裴六哥哥可要同去?”
迎雪仍努力想着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听到舒沅这话,迎雪挑了挑眉。
购置笔墨这种琐事,他们小公子哪能亲自去做。
挑把趁手的刀剑,才是正经事。
“我与你同去。”裴见瑾侧眸,视线在迎雪庆仁身上扫过,“你们。便在后面跟着。”
作者有话说:
迎雪,脸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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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是单纯无辜之人。◎
观月轩布置得清新雅致。
附近几家客栈住了许多入京备考的学子,但如今到了年底,书院名儒讲学之类的盛事和诗会雅集扎堆,加上年前的小考季考,学子们只派出一两位书童来取纸墨,店中倒很清净。
迎客的小厮生了双雪亮的眼,舒沅和裴见瑾一踏入观月轩,他便满面春风地迎了上来:“这边是才摆出来的,都是新货。二位是先前差人定了东西,还是随便看看?”
裴见瑾书房并无缺漏的物件。
他同她出来,只是想再试探试探她的心思,便没有应声。
靠窗的墙上挂了副龙飞凤舞的墨宝,另一侧相对的位置则挂了副不俗的山水画,室内淡香萦绕。
舒沅好奇地四处打量。
一个青衣仆从捧着卷轴从她身侧走过。
小厮察觉舒沅的目光偏向他身后,便道:“二楼是几位画师作画的地方。小姐有所不知,咱们这家店不只管售卖这些纸笔墨砚,乃是京中最大的一家观月轩,他们便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了。”
“这几位画师厉害着呢!经常过来的柳先生,平常时候请也请不到呢。柳先生乃是公侯府上常客,就是在我们这儿留了名,两三个月不一定能排上。”
他笑眯眯的,续道,“小姐若是喜欢,早些打发人来说一声。”
舒沅偷瞄了眼裴见瑾,随口道:“那是一画难求了。”顿了顿,“你们这儿的湖笔摆在何处,带我去挑一挑。”
小厮连声应下,此时回过神来琢磨一下,又问了问旁边那位冷脸公子:“店中有新送来的墨条,小的带公子去看看?”
裴见瑾无可无不可,转身随他去了。
舒沅连忙拉住旁边候着的人,到里侧去挑选湖笔。
观月轩的小厮格外有眼色,难得遇到一个看起来就不差钱的主顾,便顺势多拿了几支给她看。
舒沅点点头:“你去给我装起来。要快些。”
小厮欸了一声,赶紧去了。片刻后回来,又像先前那人一般,再次推荐了镇店的画师:“小姐喜欢的画作是什么样的?不寻常的那一类,咱们柳先生也能画!连定远侯府的小姐都说满意呢。”
舒沅咳了一声:“改日再看吧……”
她能不满意吗?好几年前柳先生被请到府里,将柳先生带来的公公说他师承名家,样样都会。她便让柳先生画了许多花花草草,还有各色鲜果与小景杂画。
那些年,为了让柳先生画出最合她心意的画作,各时节的果子,她没少往柳先生家里送。
柳先生从前最擅山水林石,本不想为她画这些,无奈她出手太阔绰,柳先生只能勉强忍一忍。
从前舒沅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现在仔细一想,这做派似乎有些奢靡。
舒沅准备入学后勤奋好学,多在学堂里待一待,才好护着裴见瑾。
如果裴见瑾知道她在这些方面如此挑剔,费力装出一个孜孜不倦、乐于苦读的好学生,似乎也不那么可信。
柳先生与她分外熟稔,倘若在此遇见,便是她不开口,柳先生大概也会主动与她确认一些细节。思及此,舒沅恨不得快些离开。
裴见瑾还没出来。舒沅只好再等一等。
小厮见状,便带着她去了另一间摆放书房器具的小室。
这其中放的各类小物,比摆在外面的更为Jing致,价格不菲。接待客人的妇人更是妥帖仔细。
于娘子妙语连珠,吹得天花乱坠。舒沅不免多瞧了几眼。
窄案上的金砚滴颇为别致。
“小姐您瞧,这鹅型砚滴看着还真有两分趣味。”
舒沅循声看去,只一下就别开眼:“我不喜欢金子做的东西。玉制的更合我心意。”
陪她说话的于娘子脸上笑容不变,温声问道:“小姐单是不中意这几个砚滴,还是觉得金银俗物,放在书房损了韵致?”
舒沅摇摇头:“只是觉得太普通了。”
此物普通是一回事。另一方面,还有个特别的缘由。
金子制的物件Jing致华丽,若在美人发髻上,自是Jing美夺目风情无限,但制给孩童玩耍的就显得有些粗笨。而且拿在阳光底下看,无甚趣味。而那些玉佩玉雕,拿出来照在晖光下,比金子好看多了。做玉雕剩下的那些料子,磨成珠子给她玩,存满了好几个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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