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在边上欲言又止。这位瞧着……又像梅家的,却又像薛家子弟。
有梅晏之在前,春桃也不敢随意瞎猜,怕惹出什么祸事。
不过这位公子生得真是好看。春桃没读过多少书,偏心地想,大约只比姑娘稍逊一点点。
虽这山庄里外不剩一个识得薛承璟的人,但到底是认祖归宗的皇子,舒沅不久后便知道了他的身份,起身便想往他住处走去。
春桃心惊rou跳地拦了下:“姑娘往哪去?”
当然是去仔细看看她的三表兄。当时没想太多,只觉得对方认识自己,自己却没认出来对面那人,有一些尴尬。他那时有事在身,只那个近侍要殷勤一些。
她都没能好生看一看他,当然是要再去一趟的。
舒沅近些日子Jing神不好,外边的事也没人拿来烦她,但春桃是听过一些传闻的,此时只觉得那三皇子可怕得很,但始终拗不过舒沅,只悄悄地多带了两人。
忙了一整日,到了傍晚,薛承璟又犯了头疼,如玉面庞罕见地流露出一丝疲乏。李瑞福将舒沅迎进门来,薛承璟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有什么可开心的。
燕王倒台前颇受先帝信重,麾下也曾聚了一批能人。这二十年过去,仍有些人藏在暗处窥伺于他。
燕王这根腐木之上,的确还有些可用之处。薛承璟将其收于手中,自然也有了埋藏多年的些许把柄。而这些旧事,便是悬在那些达官显贵头上的利刃,只一落下,便能断送满门的身家性命。
这些把柄用在何时,原本尤在考量,而总有些心急的赶来送死,他不得不做些安排,叫这些早该被收去的性命发挥最大的效用。
虽成效未见,一些传言却飞入各家,甚嚣尘上。
到今日,又有谁能这般笑着来见他?
舒沅许是知道自己不被待见,简单叙明来意:“从管事那里知晓三表兄受了伤,我那里有上好的金创药,还有新制的止疼丸药。”
李瑞福一看自家殿下便知道老毛病犯了,理直气壮地接了过来。
舒沅眸光轻动,又看了看他:“还有,三表兄这处临近山林,这些是驱散飞蚊的药粉,很管用的。这样夜间便能睡得安稳些。”
李瑞福察觉到薛承璟的目光,知道是想要他送客的意思,硬着头皮朝舒沅笑了笑:“夜色深了,姑娘……”
舒沅依依不舍地收了目光,随李瑞福出了院门。
薛承璟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李瑞福送客归来,腰背挺得更直了,又担心薛承璟不肯用舒沅送来的东西,连忙道:“不愧是太后娘娘教养出的姑娘,这般妥帖。殿下此番受伤,太后娘娘知道了也会心疼,万望殿下保重身子。”
也是。她这一趟,大约是为了皇祖母来的。薛承璟如此下了定论。
舒沅送来这些药真是解了燃眉之急,李瑞福心下万分感激。但李瑞福不曾想,这还没完,往后的这些天,舒沅一日不缺,日日前来看望。
李瑞福只觉得自己身家性命都快交代在这里了,他们殿下哪经得起这样看望,哪怕他把嘴皮子磨破了也描补不回来。
一个是太后娘娘的掌上明珠心肝宝贝,一个是太后娘娘盼了近二十年的嫡长孙。
李瑞福深觉师父传授给自己的那些东西还太不够用,自己恐怕还得修炼十年才能做得了这份差事。
每日舒沅来了,李瑞福便将一颗心掉了起来,在边上抖了几日,转头发现姑娘那头有个比自己还胆小的小丫鬟,他记得是叫春桃。
不过幸好舒沅很有分寸,定远侯府的声望地位也不需要她来谋算什么。每日问的只是些寻常事项,再者,舒沅在不经意间将一些常出入宫廷的公子小姐说与他听。
薛承璟偶尔不冷不热地答上两句。
这两位相对而坐实在养眼,旁人看了也要称赞一句兄妹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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