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开启闲聊模式,坐在副驾驶坐上的赵伟回头说:“宋工、缪所长,你们有没有发现,京大有个女生长得和宋工还挺像的。”
缪所长故意问道:“哪个呀?我怎么没有注意到?”
赵伟说:“您怎么还没注意呢?她和那个什么实验室的负责人不是站在您面前说了好一会儿话吗?”
缪所长恍然大悟,“哦,你说的是那个孩子啊!”
“像吧?”赵伟急于找认同。
缪所长摇摇头说:“我好像没看出来呀,我感觉年轻的孩子们长得都差不多。宋工,你看到了吗?觉得那孩子跟你长得像吗?”
宋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有些迷茫地摇头,“我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情况。”
缪所长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宋工没有发现领导的变化,小赵却清楚地感受到了,他立刻维护宋工说:“宋工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情况不是很正常吗?他本来还不太想参加这个活动,毕竟这不是他擅长的。被那么多人围着,难道还要耳听八方眼观四路?”
缪所长无奈地说:“小赵,我可什么都没说,你就长篇大论批评我了。”
小赵认真严肃地说:“缪所长,您是什么都没说,但是你叹气了呀。”
缪所长对宋工说:“你看看这个小赵,只要是关他家宋工,天王老子来了他也得好好盘查盘查。”
宋工似乎有心事,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在说什么,有些迷茫,“啊?什么?”
缪所长说:“没什么,就是跟你说一声,周末咱们所里举行一个活动,你也要来参加。”
小赵正准备替他家宋工拒绝,又听到缪所长说:“这是任务,不能请假。”
小赵撇嘴。
宋工倒是无所谓地说:“周末我应该也没什么事情。”
所里的活动,总比刚才参加的活动要轻松,宋远桥是这样认为的。一下子看到那么多和自己女儿大不了多少的学生,宋远桥很难控制自己不去想女儿现在的情况。
当年,他没本事,照顾不好孩子。身边的人也让他放弃……当然了,不能把责任推给给他建议的人,毕竟做出选择的是他。
而且,那位保姆说不让他们父女继续联系,他为什么就听进去了呢?
人心是会变的,哪怕当初他们答应得好好的,也有可能中途出什么意外之后改变他们的想法,他们可能并没有好好照顾他的女儿。
当年负责把孩子送到南边的后勤领导说,一切都安排妥当。当时是妥当了,几年后,十几年后呢,
再看胡永贵的种种表现,答案显而易见,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会对他的孩子如此轻视,又怎么可能苛求距离那么遥远的一家人对他的女儿好。
到现在为止,许州那边都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多半是因为不是好消息。
而且最近上级以及上级的上级领导都突然变得很关心他,足以说明问题。
回家后,宋远桥又把自己关进书房,打开书房的抽屉,拿出一个铁皮盒子,里面有张存折。
存折有一笔前几天刚存进去的钱,小赵说这笔钱是从胡永贵那里拿回来的,让他存好以后给女儿买东西或者做嫁妆。
多可悲呀,他连女儿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
盯着存折看了好一会儿,宋远桥才把东西收回抽屉里,又重抽屉的另一边拿出一个笔记本。
宋远桥也很清楚自己不会表达,活了这么多年,他写的字远远比他说的话要多得多。
笔记本是当初他成为父亲的那天开始的记录,从初为人父的快乐,到不得不选择和女儿分开的痛苦,再到后来孤独的思念……
写出来,就相当于情感释放,他心里会好受一些。
进门后看到宋工直接去书房,小赵也没有打扰他,只是一个人默默地难过。
他家宋工那么好,凭什么要遭受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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